周安然起身相迎,“妹妹来了,快请坐!”
谢向晚笑着来到近前,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茶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嫂煮了好茶,正好便宜了我呢。”
“妹妹来的还真是巧,这是我去年在梅园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今年头一回吃,妹妹就来了,呵呵,一起尝尝吧!”
说着便吩咐小丫鬟给谢向晚上茶。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谢向晚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轻啜一小口,不急着咽下,先细细品味一番,而后点头:“嗯,好,水好,茶也好!”
“好喝就多吃一盏,”
见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周安然也很开心。热情的招待着。
谢向晚又喝了两口,便把茶盏放下,认真的说道:“大嫂,咱们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二太太去了上善庵。这家里的事儿就暂时由我和几个管事妈妈打理。”
周安然点点头,其实早在她与谢向荣定下婚约后,她也曾经帮谢向晚打理过一段时间的庶务,所以,相较于一般的新妇,她更加了解自己的婆家。
谢向晚示意丫鬟们将匣子放在炕桌上,然后对周安然道:“现在好了,大嫂过了门,我也总算能把这些都交给大嫂了。”
见周安然想要退让两句,谢向晚笑着摆手。“大嫂,咱们相识多年,彼此了解,我是真心想把这些交给您,您就别谦让了。”
一番话说得。周安然都不好意思再客套了。
谢向晚见周安然笑了,也跟着玩笑道:“我都辛苦了这些年,大嫂好歹也心疼心疼我吧,早点儿把东苑的庶务接过去,我也能轻快轻快呢。”
“妹妹确实辛苦了,”
周安然略带心疼的看着谢向晚,心道。是呀,小姑子再能干,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女,放在尊贵些的人家,还是承欢父母膝下的半大孩子。
而谢向晚呢,早早的失去了母亲。自己还要身兼数职,又要照顾弟弟,又要关心兄长,又要管理家务,还要操心外头的生意。慢说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儿了,就是个铁打的人他也受不了呀。
周安然没有去看那些匣子,直接伸手握住了谢向晚的小手,郑重的许诺,“你放心,以后东苑就交给我了,我定会好好打理,不让相公为内院之事分心。”
谢向晚用力点点头,笑道:“我相信嫂子定能成为兄长的贤内助。”
“你这丫头,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现在竟又打趣起我来了!”
周安然一指头戳在谢向晚的额角。
谢向晚故意往一侧倒去,嘴里还嘟囔:“哎哟,疼,呜呜,大嫂好凶哦!”
姑嫂两个玩笑了几句,周安然敛住笑容,低声问道:“找到她了吗?”
没有道出姓名,但两人都知道她问的是谁。
提到这个人,谢向晚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摇摇头,“没有,康山街、公孙大娘的闺学以及她相熟的几户人家附近,我都命人搜遍了,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我甚至寻了牛大叔,让他请帮里的漕勇帮忙,但还是没有消息!”
谢向晚皱了皱眉,有些困惑的说道:“这两日我反复思索,实在想不出她还能去哪儿。”
这小洪氏,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谢嘉树和谢向晚分别派出好几拨人去寻找,却始终没能找到人。
周安然也眉头紧锁,想了想,道:“她会不会根本没进城?而是去了旁的地方?”
谢向晚缓缓摇头,“不会,以她的个性,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大嫂,不知为何,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预感,可问题是,她到底去了哪里?”
周安然揉了揉额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困惑。
姑嫂两个默默的坐着,各自努力的思索着。
好半晌,谢向晚打破宁静,有些认命的说:“算了,不想了,左右明天是会亲的日子,家里的亲戚都会来做客,而小洪氏如果真要闹事的,她应该会在明天出现。”至于她以怎样的方式出现,谢向晚暂时还猜不出。
周安然点头,“没错,最迟明天,她定会出现。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吧。”如果明天小洪氏都不出现的话,那她也就不足为惧了。
谢向晚和周安然所料不差,明天一大早,谢家迎来了一批“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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