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世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了”
游儿听了,心道不好,说错了话。她赶紧凑到苏施身边,两只手环着苏施的脖子,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胸口,听着她沉稳的心跳,游儿的眼圈就红了。
“怎么就没了呢?“
“没有为什么“
“你就一个人?“
“嗯“
游儿话里都带了哭腔,说:“阿施,别难受,你有我呢”。
“你有我呢”,自父母过世,第一次有人这么安慰,苏施听了,心里一暖。
游儿自是为她难过,说地也十分真切。
可是谁能料到,五年后,苏施出了琅琊谷,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取游儿他们的项上人头?破月刀渗着寒光灼烧着游儿的双眼,苏施一抬手割断了她的喉咙——可是,她居然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像现在这样蓄着眼泪,又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俩人默了一会儿,游儿软软地说:“再过两年,颂臣哥哥去科考,你怎么办呢?总不能跟他去吧。”
苏施微叹了口气,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轻轻地抚着小人儿的头发,说道:“肯定不能,不过,我也不知道。“
游儿把苏施搂得更紧了,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缓缓地说:“去我们家吧,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苏施心里更是感激,却只是静静地说:“再说吧。“
这之后,俩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苏施浑身酸得不行——游儿枕了她半宿,让她麻了半边身子,再加上小丫头睡相不好,自己给她掖了几次被角还都被踢开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她搂在怀里,这一夜真够她受的。
苏施这边不舒服,游儿那边也不好了。原来昨天夜里一哭,早起这眼睛全肿起来。本来就细长有点像凤眼,这下子肿得,就差上眼皮跟下眼皮挤在一起了。
游儿一向爱美,正值豆蔻年华,本来就有副好容貌,平日里都把自己花儿朵儿打扮得娇娇滴滴得媚。偏这天晨起一照菱花镜,可把她愁坏了。
苏施叠着床,看见她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吃吃“地笑了一声。游儿听见,就不乐意了,小嘴嘟起来恨不能栓头驴。看着苏施忙碌的背影,一个想法窜上心头。
她赶紧跑到床边,跟扭股糖似的贴到苏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