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首一个面容黝黑粗糙,一脸的风霜之色,精气神儿却与京中细致保养的贵妇完全不同,她的身后,也还有几个青年妇人,神采飞扬格外明快。
“那是?”元德迟疑地看着那几个女眷皱眉道,“仿佛在何地见过。”
“镇北侯夫人。”元恕如今经常在外行走,此时看了看,便说道,“你不知道?京中命妇之中,只镇北侯夫人与众不同。”
长得这样黑,还喜欢鲜艳的衣裳,偏镇北侯夫妇都觉得这样打扮极好看,简直就是奇葩。
听这位竟然是镇北侯夫人,阿眸急急忙忙地爬出来,探头看看,眼珠子一转,陡然翻身肚皮朝天,紧闭猫眼作死猫状。
元德正在纠结镇北侯夫人的打扮与大公主的问题,就见这猫已经躺平,顿时瞠目结舌。
还未待他走出来把这猫拖回来,那对面的镇北侯夫人就已经看见地上的胖猫仔儿了,此时见它可怜巴巴地躺平在地上,凄凉极了,不由上前小心翼翼地俯身摸了摸它的肚子,觉得手下还有气儿,这才放心,又见这猫仔儿此时颤巍巍地张开了眼睛,怯怯地叫了一声,格外地可怜,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镇北侯夫人就被小可怜儿叫化了心,顾不得肮脏危险就将它抱了起来。
拿猫格魅力倾倒了镇北侯夫人的猫仔将头枕在这女子的肩膀上,对呆呆地从假山之后看着自己的元德得意地挥了挥猫爪。
有同情心的侯夫人,会是个好婆婆的!
“这,这可怎么办?”元德嘴角抽搐地看着到处点火的猫仔儿咧着嘴叫镇北侯夫人带走了,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喃喃地说道,“罢了,左右,侯夫人也是去见母后的。”这祖宗丢不了就好了。
“咱们先捞鱼。”元恕的心都在锦鲤上呢,此时便与元德说道,“若忘了这个,它又要生气了。”一个“又”字,真是道不尽的在猫爪下讨生活的皇子们的心酸。
阿眸可不知道自己叫人这样悲伤,此时趴在镇北侯夫人的怀里,虽然有些坚硬,然而它却能感觉到一种小心翼翼,恐伤了它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它心里越发地欢喜了起来,也为大公主欢喜,支起了身子撅着嘴巴舔了舔侯夫人的脸,见她一怔,却并不恼怒,就更欢喜了起来,眉开眼笑地抱着镇北侯夫人的手一同回了皇后的宫中,就见沈妃依旧在与皇后说话。
“哟,咱们囡囡,还是第一次亲近人呢。”镇北侯夫人郑重地参见了皇后,就听皇后与她笑道。
她心中一动,低头看着怀里端坐的胖猫,虽出身武将家中心思疏朗,却也是心中一动。
能叫皇后以此为名,可见这是很得宠的猫了。
不要小看宠物,得宠的宠物,比不得宠的主子还要强些。
“这岂不是缘分?”镇北侯夫人本就是喜大声说笑的,此时摸了摸叫得懒洋洋的猫仔儿,一边与皇后笑道,“臣妾一入宫就见了它,恐这是报喜呢。”
皇后本就叫人去叫大公主过来,此时见镇北侯夫人爽快,这才又问她身后几个女眷,只这是镇北侯夫人的几个儿媳,又见这几个十分有规矩的模样,便微微点头,温声命人去取了赏赐之物,这才笑道,“我见了你的儿媳妇儿,一会儿,叫你见见我闺女,也叫你羡慕我。”
“皇后娘娘叫臣妾羡慕的何止一件?”镇北侯夫人极讨喜地摊手笑道。
阿眸趁着此时,扒拉镇北侯夫人的衣袖。
“单有这样可爱的小东西,就叫臣妾羡慕了。”眼见猫仔儿撅着屁股焦急,竟仿佛是要求被表扬,镇北侯夫人一边覰着皇后的脸色,见她果然露出了笑容,就在心中有了底儿,越发地将手腕上一串菩提子缠在了猫爪上,转头与皇后笑道,“这串菩提子本不值得什么,只是寓意好,吉祥,就给它玩耍。”那串菩提子在猫腿上缠了两圈,竟也十分别致。
阿眸素来臭美,扭着小身子跳到了皇后的怀里,举着爪子给她看。
“回头都给你收起来。”皇后摸着得意的猫仔的头温声道。
这仿佛似在与小孩子说话的模样,真是叫镇北侯夫人开了眼界了,虽然对皇后拿猫当人看不以为然,到底不是自己的事儿,因此不过是含笑看着。
皇后对旁人的目光也不是很在意,见阿眸满意地点头,卧在自己膝上拿爪子扒拉这串菩提子玩耍,这才与镇北侯夫人说话,待说了几句,听见外头有大公主前来的禀告,急忙命进来,口中与镇北侯夫人笑道,“之前本宫没有叫她,叫夫人等她,是本宫怠慢了。”
有您这句话,就算怠慢了,回头也得娶回来供着她呀。
见皇后看重大公主,镇北侯夫人心中一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