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在外头,你们安心睡。”
阿陆说的外头,就是最外面那层高些的位置,他往石壁上挨着坐下来,抬头看看,天空无星无月,黑漆漆的一片。
“里面地方挺大的。”
白棠觉着让他一个人在外头,总是不太好。
“没关系,我又不怕冷,睡得着,这样子大家都能安心睡。”
白棠总觉得他这话里头还有话,她没往细了想,这会儿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
阿陆的话不错,外头有个人守着,里面的人才能睡得妥当。
眼前最关键的是要保证阿澈的病情不会恶化,再坚持坚持,等把余毒都祛除了,怎么都好说。
她把干草搬过来,堆得稍许高些,像个枕头的样子。
“阿澈过来这边睡。”
“那你呢?”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白棠有些庆幸,这季节不冷不热,还能够这样生个火睡觉。
要真的是寒冬腊月,就是把整个山洞都烧着了,北风呼呼的吹,哪个都吃不消的。
她在另一边,搭了个相同的铺位,倒头就睡。
苏子澈也是静悄悄的,每个人都知道,必须把精力存放下来,因为等着他们的,还有太多的未知前景。
白棠中间醒过两次,把鞋子翻个面,又加了点柴火。
苏子澈的睡相依然很好,他把衣袖垫在脸颊边,否则干草刺得发痒。
白棠悄悄挨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的手,确定他的体温正常,才又重新睡下去。
等白棠闭了眼,苏子澈才轻轻翻了个身,就算武功不能用,他基本的警觉性还是带着的,不至于有人这样接近还能熟睡。
要是这样,他在睡梦中,大概都能死过好几回了。
不过,对方是白棠,那又不同,他不是惊醒,而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才醒过来的。
一进福明山,白棠身上那股清甜而微苦的草药香气,又重新浮现上来。
他很喜欢这种味道,有助于睡眠。
第二天一早,白棠先醒过来,她直接坐起身来,先去查看阿澈。
苏子澈其实在她一动的时候也醒了,但是要配合她的好意,揉揉眼睛,做出才醒的样子。
白棠还赶紧问了一声:“眼睛能看见了吗?”
他摇摇头:“时间还没到,不急的。”
真正是应和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白棠睡不安稳都在偷偷替他捏把冷汗,他倒是不缓不急,以为到了时间,一定会重见光明的。
外头的阿陆分明也醒了,或者是他整夜就没睡过。
“我先去梳洗,再换你去。”
白棠把铁盆又抛出去,他稳稳接在手。
回来的时候,不但有一盆水,还有只拧断脖子的山鸡。
白棠接过手,一起带着去梳洗了。
她用戴着的簪子尖,将山鸡的肚子剖开,没法子拔鸡毛,索性连皮一起都撕了不要。
她把鸡肉清洗干净,站起来四下看看,见着松果捡过来,还有苦姜野葱,加上两把甘露儿,统统塞进肚子里头。
一路见啥捡啥,摘了两把鲜枸杞,一起带回去。
阿陆倒是能干,在洞外重新把火生好,架子都简易的搭上,就等着她回来,不用叮嘱,接过清洗干净的,用树枝穿过,搁上去,慢慢烤。
“我摘了些野桃子,才吃了一口,又酸又涩,都扔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