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想呢,是你要问我的。”
苏子澈的声音依然很温和,他说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为什么还是比别人要镇定的多。
“你就当我没问好了。”
苏子澈一听这话,是真的笑了。
“问都问了,覆水难收,我不能当没有听见。”
白棠听他这样说,只能面对事实。
再想着应氏说过的那些话,说他与灰鹰王合作不值当,不如找碧逑国来共举大事。
所谓的大事,难道就是苏子澈想要夺取皇位,密谋造反。
可是,可是他的人始终在荀陵郡,离天都城上千里,怎么造反!
白棠越往细了想,越觉得糊涂,明明是不可能完成的大事,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整件事情也不算很隐秘,对不对?”
“连应氏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对,碧逑国那边的消息挺灵通的,他们是邀约,真心实意想要与我联手。”
“可是,应氏和华风都死在你手中了。”
哪怕不是阿澈亲手杀的,但人是他抓的,也是他揭破了两人的画皮,将其真实的奸细身份公之于众。
“这两个人,都不过是无名小卒,如果想要合作,根本没有人会再提起他们。”
“那你做什么打算?”
苏子澈这时才缓缓抬起头,额头抵着白棠的额头,两人相隔的距离太近太近,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白棠知道那个急促到快从嘴巴里跳出来的心跳,是自己的。
她想要看清楚阿澈此时此刻的神情,可是太近了,她能看到的,只有他墨黑墨黑的瞳仁,几乎是深不见底。
白棠以为她早对这人知根知底,刚才一个晃神中,她猛地又惊觉,她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他不分日夜的忙碌,书房中卷宗堆积如小山,他到底在策划着什么惊天的举动。
她压根都不知道。
“棠棠,你说碧逑国的人都知道了我想做的这些,那么皇上会不会知道?”
白棠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你害怕了?”
“还,还好。”
“我不害怕,因为这件事情必须要做,而且只有我能做。”
他终于肯放松开一点距离,让白棠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阿澈的嘴角抿着,嘴唇本来就薄,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白棠在他的眼底看到坚定不移的决心,这是他早就想好要做的,他当然不会害怕。
“阿澈,值得吗?”
她想问的只有这个。
“值得,很值得。”
白棠一下子彻底释然了,既然他说值得,那么她为什么要害怕。
苏子澈看着她放松警惕的表情,又看着笑容从她的嘴唇绽开。
白棠的眼睛里,没有迷惘,没有受惊。
统共拥有的,都是他的倒影,清晰明朗,一心一意的注视着她。
“既然阿澈说值得,那么就是对的事情,阿澈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你不怕了?”
“我为什么要怕?”
白棠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梦中的情景。
母亲全身都是血,但只有痛,没有怕。
无论是面对碧逑国的追杀,还是让心上人,亲自剖开自己的肚子,母亲都不曾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