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就站在床边上,听白棠说怎么抓住鸡脖子,将翅膀往后折,将脖子上头的毛一根根拔干净。
然后找把菜刀,刀口要磨得锋利些,下手要狠准快,必须给鸡一个痛快。
听得菖蒲后背一阵一阵出冷汗。
大姑娘好可怕,我想出去躲会儿再回来,我害怕。
白棠躺着不着急起来,又绘声绘色给菖蒲说她抓雪锦鸡的事儿。
菖蒲本来往后挪的脚,又往前蹭啊蹭的。
“大姑娘好厉害,居然赤手空拳抓了两只雪锦鸡,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两只还养在白圩村,生了一对小的,也该长大了。”
白棠说完这些,精神重新又回来,一股脑儿从床上坐起来。
“菖蒲,换衣服,梳头,去看裘妈妈。”
菖蒲清脆响亮的应了一声,手底下那个麻利。
不多会儿就都收拾好了,薛婆婆看着她明丽娟秀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是要多坚韧的性格,才能出那么大的岔子,还像没事人一样。
裘婆子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她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看人看物都清清楚楚。
远远瞧着白棠,赶紧的将热茶沏好。
“大姑娘,今年看着气色特别好。”
“才睡了会儿,从祖母那边回来,话说多了,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直接爬床上去了。”
裘婆子不像薛婆婆规矩多,她喜欢白棠平和的样子。
要是真的一板一眼的,她可吃不消。
“不多说了,先把针扎好,以后就不愁了。”
裘婆子已经熟门熟路的:“热水都给烧好了,铜盆面巾也都放在那里。”
白棠下针已经更加娴熟:“石斛茶还是要记得喝,这眼疾要是伺候不好,还要反复发作的。”
裘婆子静静听着,觉着白棠一双温柔手,在眉梢眼角轻轻拂过。
“裘妈妈,拔了针以后,我想问你讨要几种药材。”
“只要大姑娘开口,尽管拿。”
“裘妈妈,有个孩子和你生了一样的病,过几天我要去给他治病,我盼着能让他和你一样,早些将眼睛都看好,就开心了。”
“多大的孩子啊?”
“四岁多。”
“我以为我这样年纪的才会得眼疾。”
“他比你的病症重,是天生的,想要让这一层薄膜脱落下来,至少要一年半载的。”
“大姑娘的针法是真好,以后名气传出去,上门来求医的人怕是更多。”
“能治一个是一个,尽力而为就好。”
白棠将银针都给收了,热热的面巾敷在裘婆子的脸上。
“那以后大姑娘就少来这边了?”
每隔三五天,有个人过来说说话,裘婆子已经成了习惯。
“不,来得更多,我想要些药材来配成药。”
以前都是上福明山自己采,采到什么用现成的。
其实也有局限性,很多药材福明山没有,她那时候也没有闲钱去采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