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总是大姑娘,是白家的长孙女,是老夫人一早就看好的那一个。
有些话,老夫人不让她说,她记下了,一个字没外漏。
就算再想要多夸大姑娘几句的时候,也给忍住了。
“来来回回的,肚子还饿着,薛婆婆看看灶房里有什么好吃,随便给我做一口吃的。”
“就去,就去。”
大概是白棠的镇定感染了身边的人,连菖蒲都觉得,衣服不能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是大姑娘一开始就察觉到田娘子有问题,给她设了个局,才扳回一句,否则的话,衣服今天都没送来呢。
“大姑娘,我觉着路上那个二夫人的丫环很可疑。”
“可疑的不多,我回头会找出是谁的。”
“然后,大姑娘预备怎么惩处?”
“到时候,自然有人出来说话,没准啊,还轮不上我这个小辈。”
薛婆婆手脚麻利,做了小锅的咸粥,学着白棠的做法,滴了好些香油。
白棠闻着香味,赶紧来接过碗:“自己做的时候,都没胃口,还是别人做的香,好吃。”
热呼呼的,她也顾不得烫口,吹了吹,往嘴里送。
薛婆婆差点又跳起来:“我的大姑娘,仔细烫伤嘴。”
白棠是被烫着了,她还不肯往外吐,囫囵的连声说道:“好吃,好吃,烫的才好吃。”
薛婆婆禁不住笑了,这一笑,心里头顿时就宽松下来。
方才明白,大姑娘是故意的要逗她笑的。
她的一颗心真的已经悬到了嗓子眼,要是大姑娘拿这件事抓住不放,她今天半条老命能交代在这里。
没想到,大姑娘全然一派的无所谓。
衣服没有了,可以买,买新的来穿,再不行,平时新作的还有好些,随便穿,每一件都好看。
薛婆婆默默在心里头说,每一件都好看,大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等白棠将一碗热咸粥吃完,居然说困了。
菖蒲见她揉着眼就要脱鞋子:“那个裘妈妈还等着大姑娘呢?”
薛婆婆急得想要掐她的嘴,裘婆子的事情能有多大,还不许大姑娘睡了!
“就让我先睡一会儿,真是不能吃烫的,一吃就犯困。”
白棠爬上床去,将被子一拉,外衣都没有脱。
菖蒲拉着薛婆婆往外退:“要不要去和裘妈妈说一声,说姑娘身子不适?”
“明后天就更没空了。”
“我也是这样想,万一拖延了几天,前头的疗效又过了,要前功尽弃的。”
“那么,就再等等,没准大姑娘就是打个盹。”
“可我见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也只能等,实在等到天黑了,我去和裘婆子商量,都是我做错的事,有什么都由我来担当着。”
“婆婆怎么还不领会大姑娘的心思,她就是不想让你计较这个,她不计较,你也别当回事情。”
“这是多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当回事。”
“那个作恶的人,不就是想要我们乱了阵脚,最好大家一起抱头哭,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丢人现眼。”
“是这样?”
“只要有大姑娘这样一个人品,穿什么重要吗?”
薛婆婆想一想,白棠穿着平常旧衣,练习茶道的样子,也足以令人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