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实在无奈,多替她加了厚衣服,又戴上风帽,把大半张脸都给挡上。
白棠轻笑道:“这知道的,是说我染了风寒不能吹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瘟疫,走哪儿传哪儿的。”
菖蒲一连对着地上各种呸呸呸。
“大姑娘,可不作兴你这样咒自己的,你病了一场,老夫人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
白棠这才赶紧住了嘴,菖蒲和麦冬两个分别左右搀扶着她,不让她又半分的吃力。
裘妈妈从药材房出来,见着主仆三个人颤颤巍巍的,都惊呆了。
“大姑娘不是发烧了吗!”
“说要给裘妈妈治眼疾,不能耽搁。”菖蒲赶紧说道。
裘妈妈念了一声佛:“我的大姑娘,老婆子这双眼,晚一天晚两天没关系,你要是再倒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已经都好了,不发烧了。”
白棠进了屋,将风帽脱下来,指着身后两个。
“她们不放心我,才把我打扮成这样的,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裘妈妈将信将疑的摸了一下,开心笑道:“是好了,不烧了。”
“不烧还全身没力气呢。”
“菖蒲,来都来了,哪里这么多话。”
“是,都听大姑娘的。”
白棠让麦冬去烧热水来,菖蒲替她搬椅子,点燃灯。
裘妈妈心里头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的。
“大姑娘,要不我们再缓两天。”
“你是怕我的手发抖,多扎你几下。”
“千万别这样说,就是把我扎的像筛子一样,我也认了大姑娘的一片心。”
“裘妈妈放心,拿小小银针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白棠回去又看过手札中,有记载差不多的病例。
下针的时候,比前一次反而更加稳健。
上一次是扎了二十六根,今天反而只需要十八根,针尖入体稍稍重一分。
裘妈妈也是个精细人,立时就感觉到了。
眼眶四周,一股热流,缓缓的流淌而过。
本来很慢,像是停滞不前了,今天居然通畅了许多。
白棠拔了针以后,又想要亲手替裘妈妈冷热交替敷眼睛。
菖蒲一把将面巾抢过来。
“大姑娘,这个我会,让我来就好。”
白棠到底腕子使不上劲,不同她争,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
麦冬给她沏了热茶,让她双手捂着,不受一点寒气。
菖蒲做事更麻利,三次交替做完,干净利落的。
裘妈妈睁开眼,惊呼道:“大姑娘还真是清楚了许多,我的这双眼,清楚多了。”
白棠点点头,喝口茶道:“不急,慢慢来,等你眼睛上的那一层白纱样的薄膜脱落下来,你的眼睛才算彻底好了。”
“一直到老死都没不会再发作了?”
“是,等看好了,就不会再发作了。”
白棠手中的茶杯被菖蒲拿了去。
“大姑娘,眼睛已经治了,闲话下次再来说。”
裘妈妈知道她体虚,药材房常年阴冷,不敢多留她,赶紧亲自将她送出去。
“裘妈妈,三天以后,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