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澈的一双腿已经走到窗台前,又折返了回来。
“好,我再多陪你一会儿。”
“阿澈不生气。”
“嗯,不生气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生的,我亲爹亲娘都死了。”
要不是,苏子澈试探过她的病情,听她说这么多话,又要怀疑,她是在装病了。
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这么多话,还不是白白惹人心疼。
“等你病好了,我慢慢听你说,这会儿嘴巴闭上,眼睛也闭上,再说话,我就走了。”
白棠抿着嘴唇,偷偷一笑,方才听话的继续睡着了。
苏子澈想走,舍不得走,等到天快要亮了,外屋的丫环都悉悉索索的起身了。
他最后摸摸她的额头,药也吃了,白棠睡得特别沉。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境里头,都能够感受他在身旁,笑容浅浅,真是好看。
他回过头来,多看她一眼,跃身而出。
菖蒲最近都睡得晚,起得早。
一直担心白棠的病情反复,穿好衣服,进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体温。
老夫人配置的药还真是管用,昨天临睡前,还有点儿低烧,这会儿已经都褪得干干净净。
白棠的额头一片清凉,等她睡饱了,菖蒲送洗脸水进来。
然后是清粥小菜,奶香小包子,热气腾腾送到床前。
白棠发现自己饿得慌,才确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菖蒲,昨晚上我是不是同你说了好多话?”
菖蒲一呆:“昨晚上,那是几时,大姑娘不是睡下了吗?”
“后来,我睡得口渴,不是喊你倒茶来着。”
“没有啊,我一晚上都没有听到大姑娘喊我。”
菖蒲还不信邪,走到小桌前将水壶晃一晃。
“大姑娘看,里面盛的水一点没少,兴许是吃了药做梦了。”
白棠只能跟着说:“大概就是迷迷糊糊做梦了。”
她记得梦境的后头,她还见着了阿澈,他说不生气了,他还摸着她的脸,让她赶快好起来。
做梦有记得这么清楚的吗?
难不成,这些根本都不是梦!
白棠的目光朝着窗台前瞟去,想想自己也是犯傻,都大白天了。
就算他趁着夜色而来,也绝对不会留下丝毫会给她带来麻烦的痕迹。
在床上又多躺了一天,白棠坚持要下床了。
“我的好姑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歹多躺两天。”
“我答应了要替裘妈妈治眼疾的。”
“大姑娘要是不回来,她不还那样。”
“不一样,我既然答应了,一定就要治好她,不能够半途而废的。”
菖蒲见她平日里柔和,执拗起来,就是一副硬脾气,一点儿都不听劝的。
再想到老夫人有时候叹着气,说起当年的事情,说大爷就是这样的性子。
明明四个儿子里面,数大爷的脾气最好,最孝顺。
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连家也不要了,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
最后得了失心疯,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姑娘的性子恐怕也是这样,认准了自己的主意,旁人的话,都全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