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人不过是惧祸,糜家人可是人命攸关,听少年道姑说有办法治好疯狗病,喜不自禁,糜家妇人竟流着泪给徐小六跪下来,她的儿子糜祥明见母亲下跪,虽感尴尬,也只得跟着母亲下跪。徐小六慌忙说:“大婶和大哥快快请起,我人年轻,可当不起你们的大礼啊!”
冉大毛见徐小六生得秀雅,有心讨好她,便对糜母说道:“是啊,这位仙姑这么年轻漂亮,论年纪你算是仙姑的长辈了,就不要让她不安吧。”
徐小六听冉大毛称自已为仙姑,又说自已年轻漂亮,心中窃喜。本来她并无多大把握,只是想施一个缓兵之计,好让自已和诸葛灵辰安全脱身,但当此情景,只好硬着头皮将戏唱下去了。
诸葛灵辰素知徐小六为人处事一向谨慎,而且跟自已的姑姑学习道术的时间也很短,见她居然比自已还大胆,连大夫都说无药可治的病,她徐小六就敢接!心中好生纳罕。
糜家母子听了众人的劝告,方才站了起来。糜父讷讷的道:“请问二位仙姑道号是什么,在何处宝观修炼?”诸葛灵辰虽然是俗家打扮,但她既然跟这位道姑姐妹相称,而且敢伸手到油锅中去,想来有些道行,因而心中认为诸葛灵辰多半也是一个道姑了。
徐小六道:“我姓徐,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复姓诸葛。我们是湘西辰州的道姑。”
众人哦了一声,围着二人问这问那的。并称呼她们为仙姑,态度又是恭敬又是喜欢。万老师和两个徒弟见众人只顾奉承徐小六和诸葛灵辰,都好生难堪。
糜家母子恭请徐小六到自家去为病人治病。诸葛灵辰有些心虚地望着徐小六,此时也不好问她。师姐妹二人被众人簇捅着走到糜家。
糜祥明给师姐妹各奉上一碗老鹰茶。诸葛灵辰人小机灵,瞅着徐小六,低声说道:“师姐,我想上茅房,请你给我几张草纸。。。。。。”
徐小六心中会意,便从包袱中取出一把草纸给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徐小六说道:“小心路滑啊。”诸葛灵辰嗯了一声,便出屋去了。
糜母待徐小六喝了茶,便请她进屋去为病人治病。徐小六心忖过不多久灵辰就会请师父来了,胆子也就壮了起来。遂跟糜母走到里屋。
大家难捺心中好奇,也顾不得避嫌,便挤到门口观看徐小六作法。
糜母从床上推醒熟睡的女儿糜红,告诉女儿说有一位道姑给她治病来了。糜母本来一直客气地称呼徐小六为仙姑,因怕神志不太清醒的女儿真以为是仙姑,会更加陷入糊涂,所以改口称徐小六为道姑。
徐小六见糜红年纪大约十岁,神情痴呆地望着自已。因为在场有不少男女,况且自已又非大夫,所以也不察看她大腿上被狗咬的伤痕,盈盈一笑,柔声说道:“这位妹子,你稍等一会,我这就为你作法驱邪治病。”
糜红呆子一般盯着徐小六不说话。徐小六便走到外间堂屋,对糜红的大哥糜祥明说道:“麻烦糜大哥给我拿一个干净的碗,装一碗清水过来。”
糜祝明答应一声,连忙到厨房去端了一土碗井水来。徐小六故作神秘地问了一句:“糜大哥,这土碗从前没有用来盛过狗肉汤吧?”
糜祝明忙说自家从来没有养过狗,所以这只土碗也从来没有用来盛过狗肉汤,请仙姑放心。
徐小六将碗放在一张八仙桌上。又吩咐糜祝明准备烛一对、香三支,另取一只干净的大土碗,在碗中装上大半碗白米。
糜父、糜母帮着儿子按照徐小六的交代一一准备妥当了。徐小六将香插在米碗中,又叫糜祝明取出三枚铜钱放在碗中白米上。
布置好了之后,徐小六便站在八仙桌前,行三叩首礼。
礼毕,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用力向内弯曲,大拇指用力向手心弯曲,抵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处。食指和小指笔直向前伸出,结成一个道印。
徐小六足作八字形站好,微低下头,垂眸望着桌上那碗清水,口唇翕动,默念师父传授的咒语:“上帝有敕,速救病人,准此符命,不得徘徊,神威一振,万魔成灰,吾奉太上老君律令。”
念毕咒语,徐小六左手食指和小指对着盛水的碗,距离碗上一尺左右,凭空画符三道。
众人屏息观看,见她举止颇有法度,都很信服。人群中站着万老师的两个徒弟,见徐小六并未使用黄裱纸和雄鸡的鸡冠血,心中有些不解,但又不好说出来,以免让她反嘲笑自已无知,只好静观事情的发展。
徐小六在对着水凭空画符之时,师父诸葛小倩和灵辰已赶到了,诸葛小倩一声不响看着弟子做法事。诸葛灵辰站在高高的门槛上,见徐小六似模似样的对着水画符,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