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没等蒋异浪。
蒋异浪前脚进了船舱,海葵后脚就离开了这艘船。她荡着船帆上的绳子,跳到原先那艘船上,正好落到牛闯身侧。
牛闯面色凝重神色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对海葵讲。
海葵以为牛闯又想起一些关于红丝卷葵的事儿了,便朝牛闯身边凑近一步,并竖起耳朵,摆出聆听的架势。
牛闯在海葵凑到他身边的时候,迅速别脚,朝船另一边走。
别脚的那一瞬间,牛闯从嘴角缝挤声出来,“你晚上小心。”
“嗯?”海葵不明白牛闯这话的意思。
她转过脸看向牛闯背影,有心想拉牛闯问问,可牛闯走的飞快,转眼就站到了方吼娘身后。
方吼娘,就像是雄霸天下的座山雕,横眉怒目看着海葵。
那痛恨的模样,仿佛海葵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剐了海葵一眼刀,方吼娘重重哼了一声,从牙缝呲出两个不甚清楚的词儿,“贱人。”
别过头,方吼娘命令忙碌的士兵海盗们,“大家伙仔细点,转舵的时候别转大了,也千万别看漏了眼,让红丝卷葵爬上来。”
她斜眼瞄向海葵,指桑骂槐,“一定要仔细,千万别看漏了。别把海里的坏胚子漏上来,害了大家伙。”
海葵不喜欢主动找茬儿。她干自己该干的活儿,保证船行驶航道的安全,并探测海水里是否有怪物。
但如果有人老是找她的茬儿,她也不会忍着。
朝方吼娘招招手,海葵问道:“你刚才说的坏胚子,是我么?”
方吼娘直肠子,但并不算很缺心眼。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拐弯抹角的挑衅海葵,“我可没提名道姓。你要是愿意对号入座,那是你的事。”
“说的是我么?”海葵很有耐性,再问一遍。
方吼娘眉头竖起来,像是倒吊的两根扫帚。
她怒瞪着眼珠子,凶声质问海葵:“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提你的名字了?死不要脸!”
紧接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扔鱼咬阿保阿华的吊,把他们吊头都快咬掉了。男人的吊就是男人的命根子,他们以后要是命根子不能用了,你给他们做媳妇吗?这难道不是坏胚子才干的事儿吗?”
海葵惊讶,“咬齿鱼竟然没咬掉他们那两根东西。”
她故意摆出失望的模样,刺激方吼娘,“可惜这不是淡水,淡水里面的切蛋鱼那才是真的好用。”把右手举到半空,海葵虚抓一把,嘴里老虎叫似的“嗷”一声,“一口下去,那蛋,就没了,比去宫里当太监,片的都干净。”
“你,你。”方吼娘气的脸红脖子粗,嘴唇发紫,像是误吃了海里的气鼓鱼。
歪着嘴角,海葵讥笑一声,“我这人最恨别人指桑骂槐。你要骂我,你就明目张胆的骂。你想打我,你就站我面前。你长个男人模样就不要学那碎嘴婆娘,成天歪眼斜嘴的拐着弯儿的骂我。”
海葵这话又损又毒,气的方吼娘脑袋里头嗡嗡嗡作响,如同钻进去了一窝蜜蜂似的。
段兴秋正好从船舱出来,不幸再次见识到海葵阴损的一面。
不过,这次他没惊讶难过。
他窃喜。
窃喜海葵说方吼娘比说他还难听。
段兴秋琢磨着,海葵这分明是对他有意思,所以才对他口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