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胸前插着钢笔的男人，他如今穿着一套做工极为考究的黑色西装，身体挺拔举止稳重，他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之后坐上了证人席。

一名律师走到了他的旁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被告人评估的？”他没有犹豫地说道：“从他被警方抓获，从进精神病院开始。”

律师很快又问：“被告是否有足以影响自我判知的精神疾病？”

汤希瑞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确定被告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以及独立性精神分裂，而且一段时间的观察，我确定他起码有三个以上的独立人格，其中一个极度危险……”

他说了很多，可是大多数的话我都听不明白，等待他说完之后，律师最后问道：“您当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诊所，为什么还要接下他这样的病患呢？”

汤希瑞笑了笑说道：“好奇，因为他的病症跟一般的精神疾病有很多的不同，这是我为什么想要继续为他医治的原因。”

我坐在被告席上，听着他们貌似一直都在说我的事情，可是我却像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征询我的意见，这很无聊，当法管宣布结束的时候，我常常地呼了一口气，很快几个人配枪的警卫围到了我身边，将我押解出了法庭。

刚刚出了法庭，无数的闪光灯就猛闪起来，外面挤满了人，看上去大多数都是记者，一拥而上地开始对我问着问题。

“郑谦清先生！你是否是想用精神疾病这样的借口逃脱法律的制裁？”

“叶家二少爷叶匡汉是否已经也被您杀害的？您明明已经逃出了蓉城，为什么一年之后还要回来？”

“郑谦清先生，你现在已经是叶家的最大仇人，请问您如果被判无罪释放，是否担心叶家会报复？”

“你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不知道谁扔了一个鸡蛋砸在了我的脸上，我朝那个鸡蛋飞来的方向看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正举着一个女孩的照片，我并不认识那个女孩，老人后面还站着很多人，他们都纷纷地举着我并不认识的人照片，那些照片里的人都很年轻，他们一边喊着口号一边高举着“杀人偿命”的横幅，他们都是谁？他们不停地朝我扔着臭鸡蛋，以至于被押金警车的时候，全身都是臭味……

我很快被送回了“精神康复中心”，再次被隔离进了那个房间，过了一个星期，迎来了与汤希瑞的第二次谈话，还是那  套流程，还是那个问题，还是那个房间，不过房间里多了一个电视和影碟机。

“今天睡的怎么样？”

“没睡。”

“好吧，今天让我聊聊上次的一个人……叶城理，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你不要问了，即使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让你思考一个问题，你是否想过你在这个地方，可能就是他的所作所为？”

“他是我叶叔信任的人，所以我也信任他，你无需多言。”

“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考的可能兴罢了。”

汤希瑞停止了他的问题，打开了电视，然后将一盘光盘放进了旁边的影碟机里，很快电视里出现了图像，那画面有些不清晰，似乎是监控的镜头，仔细一看我认出了画面中的场景，正是我被捕的车站……

我被捕的那个车站大门，天空还蒙蒙亮，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车站门口，叶城理扶着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监控录像一转我进入了大厅，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大厅的座位上，汤瑞溪按下了快放键，可从始至终我都一动不动，看着下面的时间轴我居然就那么坐了半个时辰……

他又切换到另一个画面，画面中竟然是叶城理跟那些民警在对话，他出卖了我？为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汤希瑞关掉了电视，重新坐到了我的对面说道：“你现在开始考虑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我完全懵了，强烈的背叛感涌上心头，叶城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百思不得其解，汤希瑞继续说道：“几天我们就聊到这里，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