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知道,但他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的。”孟岩道,“但是我单独留下崔天鸣,这家伙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赶紧避开了。”
“这家伙真是属泥鳅,狡猾无比!”蔡晋骂了一声。
“先不去管他,重点在这个崔天鸣身上,今天或许可以问到一些我们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孟岩呵呵一笑。
“大人的运气一向很好。”蔡晋笑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天鸣捧了一摞的登记簿走了进来,看上面都是灰尘。
“大人。我拿到外面先把灰尘掸一掸?”
“蔡先生,帮忙。”孟岩叫了一声。
“来了!”
有了之前跟蔡晋的通气,这找寻起来侧重点就有了。很快的,一本本账簿中有关喜儿出入的记载被挑了出来。
看到孟岩一条一条的浏览他有关喜儿的记载,崔天鸣低着头,有一种大气不敢出的感觉。
“崔天鸣,喜儿漂亮吗?”
“漂亮!”崔天鸣想也不想就说道,后觉得失言,脸色微微一白。
“崔天鸣。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崔天鸣嗫嚅道。
“十九岁,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家里说亲了吗?”
“还没有。”
“那有心仪的姑娘吗?”
崔天鸣涨红了脸,低着头,没有回答。
有时候没有回答,那就是一种回答。何况孟岩看了那么多记录,字里行间那种关切和爱慕之意,完全在他的笔下流露出来。
也许他还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但是在有心的人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崔天鸣,如果把喜儿嫁给你,你愿意娶她吗?”孟岩一下子跳到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崔天鸣噗通一声跪在了孟岩面前,声音颤抖的道。
“崔天鸣。你先起来说话。”孟岩上前将他拉起来。
“大人,小人是喜欢喜儿,可小人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做出伤害喜儿的事情。”崔天鸣紧张的道。
“本官知道,你喜欢喜儿,而且你对喜儿的倾慕之情都没有告诉她,对吗?”
“是的,小人不敢,小人知道。她看不上我。”崔天鸣道。
“看不上你,你的母亲虽然也是丫环。可已经是自由身,而她不过是一个丫环,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
“她要的是那种让人捧在手尖上的生活,小人给不了。”
“你给不了,谁又能给得了呢?”
“何老板,焦二爷,还有曹千户!”崔天鸣沮丧万分道。
“曹千户,曹钦!”孟岩与蔡晋大吃一惊,怎么喜儿还跟曹钦扯上关系了?
“对,有一次焦二爷安排,把喜儿给灌醉了,曹千户来了,第二天早上走的!”崔天鸣道。
“何文东知道吗?”孟岩惊讶的问道。
“何老板应该知道,那一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的酒,我在一边伺候的。”崔天鸣道。
“喜儿知道吗?”
“她可能知道,那一次后,足足有两个月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年六月份的事情。”崔天鸣道,“具体时间,看我的记录就知道了。”
“你找出来!”孟岩再一次吃惊,前年六月份,可不就是喜儿怀孕的时间?
怎么又蹦出一个曹钦来?
而且更让孟岩惊诧的是,曹钦居然成了喜儿肚中婴孩父亲的最大怀疑对象。
“大人,这儿,前年六月十七日晚,喜儿,何老板,还有焦二爷、曹千户一起喝酒,地点在我们会馆的酒楼雅间!”崔天鸣很快就找了出来。
孟岩记得何文海说过,他是六月中旬离开的京城,临走前跟喜儿春风一度,喜儿刚刚身子干净利索了。
具体时间他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也就十二三的样子。
如果崔天鸣记录的日子准确的话,往后四五天的确是受孕最佳的时期。
喜儿那个时候也十六岁了,受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崔天鸣,你确定后面两个月,喜儿没在来过河间会馆?”孟岩很郑重的问道。
“除非我没有看见,我可以肯定喜儿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那喜儿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河间会馆?”
“八月十五那天是中秋节,何文东去接的喜儿,两人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应该是和好了。”崔天鸣道。
孟岩翻阅到八月十五那一天,果然有喜儿跟何文东一起返回河间会馆的记录。
“大人,是不是可以认定……”蔡晋也被这个结果弄的啼笑皆非。
“这个还不能确认,喜儿这两月只是没有在河间会馆出现,不等于她们就没有在别的地方?”孟岩很认真的说道。
“大人说也有道理,不过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熟悉的地方总比陌生的地方更为安全?”蔡晋道。
“是这样,但这样也有些武断了。”孟岩道,“只是我们多了一个怀疑对象。”
“这关系够乱的!”蔡晋摇头苦笑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