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微紧,他知道自己这个嫡子,因沈砚行同谢云初结仇,时时刻刻都要找谢云初的麻烦,这几年谢云初接连除他臂膀,他早就容不下谢云初了。
若是不能让这三儿子出口气,怕是自己下了早朝之后,又得费神安抚半天……
三皇子党见皇帝没有即刻否回去,连忙上前:“陛下,三殿下所言甚是,我等皆对小谢大人身份有所怀疑,还请小谢大人自证并非欺君!”
谢云初不动声色,一副坦然的模样……
这些人,一口一个欺君,要把这砍头的死罪往她头上扣,可见是多么想要她死。
“那你们想要怎么还谢爱卿清白?”皇帝反问。
“父皇,其实简单!”三皇子含笑直起身来,朝着立在朝臣中,身姿纤瘦挺拔的谢云初看去,“在场的都是男子,小谢大人脱衣自证便是。”
“荒缪!”谢云初上前同皇帝一拜,“我谢云初即便无才无德,位卑体贱,也是堂堂进士出身,三甲头名,殿下要谢某当众脱衣,含辱证清白!恕谢云初不能从命!生死是小,失节事大!士可杀……不可辱!”
谢云初语声激昂,好似怒击攻心,撩开官服跪地叩:“当众脱衣,谢云初宁死不从,请陛下赐臣一死,以保微臣气节。”
“好了好了!这是什么大事!就要闹到要死的地步了!”皇帝眉头紧皱,语声中带着不耐烦。
“陛下,我等与小谢大人同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若小谢大人是女子……微臣等人不可能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因这样的无稽之谈便要朝臣折节含辱自证清白,实在是不可取啊!”
谢云初如今在朝廷之中,是清正官员的典范,不少自有风骨的朝臣出面为谢云初为证。
“你同小谢大人同吃同睡了?官服一穿……谁知道是男是女!”三皇子一党揪住不放,“小谢大人若真是男子,又何惧脱衣自证?”
谢瑾元都看不下去,上前道:“陛下,当众脱衣实在不妥,若三殿下真有所怀疑,不如请人入后殿替谢云初验明正身即是。”
谢大爷是出于好意。
如今三皇子和谢云初各不相让,皇帝已经显露出不耐烦之态,与其争下去不如各退一步。
谢云初藏在官袍中的手收紧,叩:“请陛下赐微臣一死,如此有辱斯文,折节之事,恕微臣宁死不从!”
谢大爷转头朝谢云初看去,不禁皱紧眉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皇帝见谢云初连谢瑾元的账都不买,心中有些舒坦的同时,又觉得谢云初实在是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谢爱卿,朕觉着谢尚书所言十分有理,就让……高天德随你一同入后殿,只有高天德一人而已,这高天德平日是伺候朕的,也不算是……辱没了你!”皇帝耐着性子劝谢云初,“且此次之后,必定再也没有人敢拿你的身份说事,何乐而不为?”
谢云初半垂着眸子,心剧烈跳了几下,同皇帝叩:“陛下容禀,三殿下今日之所以当庭对微臣难,若是微臣猜的不错,是因昨日北魏使臣严毅在见过微臣之后曾到访三皇子府,北魏使臣严毅意在挑拨我大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