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是大理寺卿苏大人负责,画是此案的证据,我虽是大理寺少卿,但没有苏大人的允准,怕是也难……将画取出来。”
谢云初没有勉强,既然看不了画,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将谢云初从大理寺送出来时,李少卿不免感慨:“牛御史的公子正四处求人,可眼下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见,生怕和十多年前的谋逆案沾上关系,也就是你敢来看牛御史了!”
李少卿估摸着,现在家中还留有王平和字画的,都开始烧字画了。
以前在王平和字画上题过字的,这会儿都要想方设法将字画弄回来赶紧销毁,以免牵连自身。
“并非只有我一人,整个御史台,都在想办法救牛御史,刚才还说要写联名折子,明日早朝时递给陛下……”谢云初同李少卿行礼,“李少卿留步,告辞。”
李少卿表情意外,颔目送谢云初离开,不由感叹……御史台就是御史台。
谢云初回御史台衙门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幅画。
牛御史之所以让她不要插手,主要是因君要臣死,也是不想连累她。
谢云初回御史台将牛御史的情况同御史台的同僚说了说,集思广益。
从御史台出来时,太阳已快要落山了。
侍御史宋绍忠从御史台衙门追了出来,同谢云初行礼:“小谢大人,李御史的话……小谢大人你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看来,直接为牛御史求情不成……反而会将自己搭进去,明日小谢大人就要早朝,万事还是要以保证自己安危为重!咱们御史台上下都竭尽全力想办法,千万不要自己冒然行事。”
毕竟,御史台中办法最多的,便是谢云初……
若是谢云初也同牛御史一般,进了大狱,那真就没有人救牛御史了。
谢云初颔,同宋绍忠还礼:“宋御史放心,我心中有数。”
宋绍忠这才点头,送谢云初离开。
见谢云初走远,与谢云初同科殿试第八的傅明远,也从御史台内走了出来,用极低的声音询问宋绍忠。
“宋御史,如今谢云初暂代御史中丞,只要牛御史一死,谢云初定然便是御史中丞了,他……真的会拼尽全力救牛御史吗?”
傅明远并不了解谢云初,前一阵子与张冠和谢云望一同入御史台的时候,赈灾贪腐案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他也没有机会同谢云初一起办案,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宋绍忠回头看着神色紧张的傅明远道:“谢云初会的。”
即便是御史台的人后来都回过味来,明白……在旁人眼中前程都不要也要在殿前面圣时揭赈灾贪腐案的谢云初,其实挑选这个时机,是最安全的。
但,敢做的人,也只有谢云初。
宋绍忠相信谢云初的品性,他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反而,不信宫中那位权柄在握,高高在上的皇帝。
西方天际金光还未消散,如同茶渍般暗淡的金光勾勒着巍峨高楼,精雕细琢的飞张檐角。
从御史台衙门高阶口,只能瞧见皇宫最高殿宇的重檐琉璃金瓦,光彩依旧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