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熇咬了一口面包。
她想自己没长歪,那真是何其幸运啊,摊上这么一个爹,你听听他讲的都是什么话。
“牛奶怎么是温的?”她问。
寇银生烦女儿这个不依不饶的劲,怎么是温的,烫的你能马上喝进嘴里吗?都是杀过菌的,随便喝啦。
“方便你喝。”
“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死在你手上的。”美目一横,不喝个跑肚拉稀的她爹可能是不舒服。
寇熇和寇银生的肠胃功能都挺不错的,就是喝没热开的牛奶也不会怎么样。
“一个女孩子别一天到晚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不会好好说话吗?”寇银生借机打算敲打敲打女儿,惯是惯,那也得有点样子,到底是个女孩儿。
“和你学的。”
寇银生被亲生女给气笑了。
小兔崽子!
和你爹就没大没小的。
难得的融洽,他也不太愿意说一些搞掉气氛的话。
“饿了就叫家里的佣人起来给你做,我花了钱请他们来服务的,你总怕麻烦这个怕麻烦那个……”
怎么就不见你怕麻烦你爹我呢。
佣人就是佣人。
“佣人不是人啊。”寇熇反问自己爹。
“我没给他们开工资吗?我花了钱养他们做大爷啊。”
寇熇现在还不舒服呢,不愿意和她爸吵,没力气。
“我三哥为什么要离婚?”
寇银生道:“还能为什么,老婆不争气。”
这都眼见着奔五十去了,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提离婚。
穷的时候可以一起患难,却没办法共富贵。
寇银生不愿意和寇熇提这些破烂事,寇熇吃好东西以后他就下楼去了,半夜两点多又上楼一次,不过这次寇熇没醒,推了门摸黑进来的,走到床边,灯都没有亮一盏,看着那张熟睡的脸,看了几十秒又转身下楼了。
寇熇第二天就去学校了,倒不是怕跟不上学校的进度,存粹是待在家里没劲。
*
“又吃这个?”
霍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咸鸭蛋。
“不吃这个吃什么,你爸要是活着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我一个月才有多少钱的退休金,你们三张嘴吃我……”
霍奶奶高声数落着,念叨着,她苦啊,命苦。
你说就摊上这些个不省心的孩子,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何况家里还养了两个半大小子。
她不愿意给做好的吗?可钱从哪里来,大的那个总是和狐朋狗友玩一块儿混,今儿借了五百她得给还,明儿又借一千,她还得攒钱给还。
“我去上学了。”
霍忱不吃。
他奶刚从锅里把米饭盛出来,“男孩儿女孩儿都不能学的嘴馋,这人啊嘴一馋就完了,你那个妈就是,你看最后跑了吧……”
霍忱带上门离开了家。
人人都说霍家的风水不好,养儿子没有一个出息的,养孙子更是,可能怪到风水上面去吗?
霍放小时候可不这样,就一张嘴能忽悠死人,嘴特别甜,你看他有后妈,他后妈都很少挑唆他爸打他,打的就是霍敏,可自从霍奶奶把孙子给接过来养了以后,霍放就彻底完了,书也不念了,成天和那些不正经的人往一块儿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