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面的大街上水泄不通,队列整齐的天启宗弟子一个个肃然而立。虽然他们没有高声交谈,但是很快为什么调集他们来这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了。
宗主亲自出面为受了气的弟子撑腰,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心口一热。
虽然凛冬的寒风让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颇有些冷意,但是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没吃饱的坐下吃。”
安争手往下压了压,然后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饭菜:“按照标准给我们这边也来一份,这是几个人的菜量?”
“八个人的菜量,六个炒菜一个炖菜,馒头和米饭不限量。”
“过来六个人。”
安争招了招手。
顾朝同带着几个人坐在安争身边,等着上菜。
从宁小楼手下做事多年的梁金来其实对宁小楼也说不上有多忠诚,他被安排为天启宗分舵舵主的时候还算开心,觉得自己没有被轻视。可是随着天启宗的威名越来越盛,随着白天安争在比武场大杀四方,人们一次一次的提及宁小楼,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心里总是难免想到,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宁小楼的旧部协助天启宗维持了燕城的稳定,你安争能在比武场上大杀四方?
可是今天,他知道看起来微乎其微的小事,极有可能断送自己在燕城里的前程。他心里不住的盘算着,安争到底是要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受了气的弟子出气,断然不至于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吧。毕竟他可是宁小楼旧部的代表人物,一旦动了他,那么多宁小楼原来的手下只怕都会坐不住。
所以,他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宗主,你这样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梁金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若是不为自己手下出头,那么谁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我的人态度上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他们道歉。可是宗主这样吩咐下去,只怕会累死他们。”
安争抬起头看了梁金来来一眼:“你是在和我讲道理?”
只是一眼而已,梁金来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被刺了一刀似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后背上一阵阵寒,冷汗一瞬间就湿透了衣背。他站在那,有一种跪下来的冲动。咬着牙硬撑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却依然没有减弱。
安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梁金来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宗主,我替我手下人给这位兄弟道歉。”
梁金来转身,朝着之前那个没有碗筷受了委屈的天启宗弟子抱拳:“今天的事你多担待,我的人也不是有心针对你,或是真的累了。咱们都是天启宗的人,不能因此而出什么隔阂。”
“咱们都是天启宗的人?”
安争眯着眼睛说道:“刚才是谁在门口说,你们天启宗如何如何?”
梁金来脸色白:“宗主,我的人都是立过功的,你不能这样对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燕城哪里来的如此稳定?”
“哦。”
安争点了点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是打算和我讲道理对吧......验证道理对不对的唯一方法就是实践。你说,如果没有你的人,燕城就不会有现在的安宁稳定。那就做个排除法,看看没有你的人,燕城是不是会乱起来。如果没有你的话燕城乱的一塌糊涂,那么我亲自给你们道歉。”
他摆了摆手:“除了这酒楼里的伙计掌柜后厨,所有梁金来的部下全都拿下,卸了武器,自即日起不再是我天启宗的人了。酒楼里这些人倒是还不能都拿掉,我还饿着肚子,我天启宗的汉子们也都饿着肚子。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说了,让所有人在这家店里吃饱肚子,就一定要做到。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没有做到,那么我来自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没有让大家都吃上一口热乎饭,那么就找找是谁的原因。”
梁金来的眼睛都红了:“安争,你这样做就不怕引起什么不好的结果?”
安争:“你在威胁我?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威胁过我吗?”
梁金来全身颤抖着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会死,网还是好好的。”
安争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自己是那么重要,让你觉得我留着你是因为必须有你存在,是求着你了。还是排除法......顾朝同,现在就派人知会天启宗在燕城所有人,但凡宁小楼的旧部,若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的,可以走。若是觉得离了他们天启宗就会完蛋的,也可以留下来看着没了他们天启宗完蛋不完蛋。秦关有百万善战的勇士我都可以不要,真就离不开你们这些人?”
梁金来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嗷的叫了一声就要往前冲,可是脚才抬起来身子就被骤然定住,他也不知道那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力量,甚至没有看到安争出手,只觉得浑身上下被无数根绳索死死的勒住,脚面上还有几根钢钉狠狠的楔了下去,直透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