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大帅!”
一时间喊什么的都有,不过喊什么显然都是没用的,八十多岁的老头,一战之下就将身体里的那点能量给耗光了,能强撑着等到进了城再死,全凭着体内的一口气,进了城气一松,神仙也救不了了。
孙悦强忍着悲痛,还是先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符爷爷会亲自领兵过来,瓦桥关上到底生了什么?”
符彦升道:“官家到瓦桥关半个多月了,然而四十几万大军与耶律洼却只能相持不下,始终没能打得开局面,韩帅提议先以骑兵绕路去救援你,开辟第二战场,可官家却以骑兵缺少为由,说是稳妥起见还是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就是十几天,众将士天天都在催促,都看得出你这一支奇兵的战略意义,可是官家就是不为所动,非说要谨慎行事,为此,听说韩帅还和官家摔了桌子骂了娘,官家却说他会尽快打败耶律洼,之后再说救你的事儿。”
“哼,赵光义忌惮我们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用这般百年军国之大事,来害我这一方统帅。这江山不是他打下来的,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
“众将帅对官家此举,也都是不满的,然而却苦于不得军令,也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四哥他见此,说你是我符家的自己人,便亲自披挂了甲胄,当夜就找到了韩帅,共谋抗命,天雄军本就不怎么受朝廷节制,四哥这么多年的威望,也并不需要什么职权,将士都乐意听他的,加之韩帅因为训哥儿在此,对官家也颇有不满,鼓噪之下天雄军就全都北上了。”
“全部?”
“是,我和四哥统骑兵,韩帅统领步兵随后,最迟明日就能到。”
韩崇训道:“爹也来了?”
“来了,而且还带了一月之粮。”
孙悦双目含泪,道:“符家之恩情,孙某此生,必粉身碎骨相报,有生之年,绝不相负。”
符彦升闻言严肃道:“你这么说话,我四哥岂不是白死了?”
孙悦马上醒悟道:“是我说错了,以后孙符两家实为一家,不分彼此,见过九……太爷。”
擦,孙悦现自己的辈分一下子小的都没边了,孙春明娶了符彦卿的孙女,自己多了一堆的爷爷辈,好尴尬啊。
符彦升拍了拍孙悦的肩膀道:“你也不需伤感,更不需自责,四哥能死在这,对他来说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他今年八十了,便是天天在家养着,又能有几天好活?四哥说,为将者老死与病榻,不是什么好事儿,四哥打了一辈子契丹,战死于燕云城下,或许本就是他的心愿。”
孙悦擦了擦眼泪道:“我明白。”然后下令道:“韩崇训,你来安排,全军缟素。”
“是。”
心中叹息道:符彦卿啊符彦卿,你说你让我欠你这么大的一份人情,可怎么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