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翻看一下被抓将领昨晚的口供,现一个叫李善衡的牙将是这起案子的关键人物,正是他挑拨东征将领前去阊阖门请愿,我怀疑也是他射伤了虞世基,但这人却失踪了,我刚才从兵部调来他的档案,仔细查了他的背景,才吓了一跳。”
“他是什么背景?”裴矩眼睛眯了起来。
裴蕴压低了声音,“他是右骁卫大将军李浑之侄,李敏的堂弟。”
“你是说,桃李章是暗指的李浑?”
“我并没有说桃李章就是指李浑,我只是说如果最后这个李善衡成为罪,追查起来,李浑也逃难嫌疑,偏偏这个时候洛阳出现了有关李氏的谶语,让人不得不把这件案子和谶语联系起来。”
裴矩心中的迷雾已经被一点点拨开了,果然是一步好棋,他沉思片刻又道:“就怕这个李善衡已经被灭口了。”
“那倒未必,这个李善衡很奸诈狡猾,他应该想得到自己会被灭口,他不会这么容易送死。”
裴矩笑道:“多谢贤弟透露这么多消息,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裴蕴将族兄送出了大门,望着裴矩登上马车远去,裴蕴心中十分疑惑,兄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西内营中十分安静,张铉奉命维持大营秩序,他几乎一夜未睡,极力维持着大营的稳定,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如果大营生骚乱,不仅那些将领性命难保,这些士兵也将面临残酷镇压的命运。
他不光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同时他也要极力争取东征军应得的荣誉。
在张铉的一再安抚下,两万士兵都已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耐心等待着他们将领的归来。
大帐内,张铉正在向刚刚返回洛阳的副将周法尚汇报昨晚生的情况。
周法尚率领一万后军晚走一步,比来护儿晚几日抵达洛阳,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来护儿竟然会被捕下狱,更想不到昨晚生了大事,所有将领被一锅端掉。
周法尚也是老将,他脸色十分严峻,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焦虑问道:“现在军营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偏将幸免?”
“还有就是宇文成都,不过他的军队不在西内营驻扎,所以昨晚之事也和他无关,另外还有几个校尉没有去,除此之外,就只有我们十六营幸免了。”
“怎么会生这种事情!”
周法尚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来大将军被抓已经让人头大了,现在这么多将领被抓,这会严重影响到这次高句丽之战的成果,不行,我要立刻面圣,把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刻告诉圣上。”
张铉连忙劝道:“卑职劝将军先不要急着面圣,应该先把这件事来龙去脉弄清楚,还得再善后,把军心稳定后再去面圣,这样更妥当一点。”
“你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能太匆忙了,现在需要怎么善后?”
“今天上午,大将军张瑾找到卑职,他提出了移营方案,我们两万军队不能再呆在西内营,必须在今天之内移出禁苑,但我有点担心移营反而会引起士兵抵触,引骚乱,我觉得应该先任命新的军官控制各营,然后再分批逐步移营,这样才是稳妥之计。”
周法尚来回踱步,沉思片刻,他也认为张铉说得很对,移营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太急会引士兵的情绪抵触,便问道:“你和张瑾说过此事了吗?”
张铉摇了摇头,“还没有和张大将军提及此事,卑职准备写份报告给他。”
“这件事我来和张瑾谈,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来处理这些麻烦事。”
“多谢周将军!”
周法尚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多亏你及时稳住局面,否则还真不知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辛苦你了!”
“这是卑职应尽的职责。”
“我知道,去休息吧!我先安排一下人手,再去找张瑾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急不来。”
周法尚率领一万军队到来,很快他便做出了部署,彻底稳住了军营,他立刻赶去御林军大营,去找张瑾了解昨晚事件的详细情况。
张铉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一夜未睡,他也着实有点疲倦了,打算先休息一下,但他刚走到帐门口,一名亲兵便快步迎上来,把一封信递给张铉,“将军,刚才有人来送了封信。”
张铉接过信,见信皮落名居然是裴矩,他连忙问道:“送信人呢?”
“送信人已经走了,他说没有什么口信,将军看了信就知道了。”
张铉点点头,走进了自己营帐,他筋疲力尽地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一夜到现在虽然体力上并不很累,但精神却一直处于万分紧张之中,直到周法尚到来接去了重担,他才感到如释重负,顿觉疲惫不堪,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
张铉躺在榻上打开了裴矩的信,匆匆看了一遍,他当即坐了起来,高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启禀将军,马上要到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