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大妈暧昧地瞥了他一眼，很热心地给他讲解尺码的意思。他越囧了，不得不打断她，“我只想知道该买多大的。”

“那也得知道你女朋友那个多大啊。”售货员斜了他一眼，看他一脸懵逼，有些呆愣得可爱，也不再为难他。

“行了，你就说你女朋友多高，多重吧。”

欧阳易枫这才缓过劲来，大致比了一下，说道：“多重不知道，不过挺瘦的。”

“那她那里大不大？你有没个数？”售货员上了年纪，开放得不得了，丝毫不觉得和一个男人讨论这个话题会不会显得奇怪。

欧阳易枫第一次买这种东西，脑门上一阵阵冒着汗。可他又怕买不合适，想了一想，说道：“你还是每个码子都给我拿一套吧。”

售货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啧啧赞道：“土豪啊！你这样不嫌浪费了？这东西不合适就穿不好，又不好意思送人，你这样买了一堆，最后只有一件可以，剩下的那些怎么办？”

欧阳易枫被这个大妈说得只剩下窘迫，想他一个大总裁，什么时候买东西这样斤斤计较了？可还从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猜测她的大小，然后选了一款。付了钱，几乎是夺门而出。

凌菲泡在热水里，渐渐舒服过来。身上的冰凉消除，只是心还是不可遏制地疼着。

他们之间那么多欢乐的时光，原来都是假的吗？她却一步步陷入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到现在，她依然以为他也曾经付出过真心。可是，他却狠心签字，狠心将她的生活毁掉，这究竟为什么？

只因为她曾经爱过别人？

可是她早就不爱了呀。那是小时候的执念，是她在冰冷生活里见到的一束温暖阳光，她默默守着那束阳光，只想着成全，从未想过占有。

哥哥和秦婉婷在一起，她不太舒服，只因为秦婉婷总在她面前炫耀，让她反感。然而，她却从未想过拆散他们。

而她却无法想象，如果容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她会是什么感受。她觉得她一定会受不了。

阿靳……

凌菲默想着这个名字，胸口一阵阵抽痛。眼泪又一次袭上眼眶。

他说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一刻她真的心软了，好想当一切都没有生。

可是，她不敢相信他。他那样深沉可怕的男人，如果再伤害她一遍，她还能剩下什么？

凌菲将头埋进水里，直到快窒息，才哗的露出水面。她大口喘着粗气，想着，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就像她现在这样。

她的心痛得恨不得去死。

但她又理智地知道不能死。所以，她只能活在痛苦里。

敲门声响起，凌菲抹了把脸，转过头去。只见欧阳易枫拿了一套衣服站在门口，目光飘忽，轻声说道：“衣服就放这里了，你洗了很久了，快起来吧。”

他转身离开，脚步有些仓惶。

凌菲起身擦了身子，走过去拿起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有。她心里有些怪异。

也没心思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现在只想快点睡一觉，然后把今天的事忘了。

然而，痛彻心扉的感觉，怎么也消除不掉。即便她努力让自己微笑，那疼痛依然存在，伴随着她的漫漫长夜。

走出去，欧阳易枫正坐在房间的沙上。看到她出来，忙拿过吹风，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凌菲比刚才好多了，只是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萎靡不振。他给她吹头，她也没反对，很乖巧的模样。却乖巧得让他心疼。

她的头很柔顺，滑过指尖，像丝绸般细腻柔软。他有些不舍地放下吹风，望着镜子里的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事。

“可以告诉我生了什么吗？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凌菲抬起头，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些事连哥哥都不能说。她还能找谁倾诉？

动了动唇，话还没说出来，眼睛就开始哗哗往下落。

欧阳易枫一颗心跟着揪起来，不得不猜测：“是和容靳有关吗？”

大约也只有容靳，可以让她这么伤心了。

凌菲一听到那个名字，眼泪落得更凶了，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