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请见我的律师,几经周折以后才见到。
因为合作了很多年的原因,我们之间有一些默契,我只要一暗示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了解了我的处境,说想办法帮我换一家服刑的地方,或者是争取做到保外就医。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容易,还好在我进来以前托管了一大笔钱给信托机构,律师拿着我的签名,可以动用那笔钱。
临走时,律师建议我说:“楚总,您的前妻现在有着何家的后台,你倒不如把公司委屈给她,再把继承权给孩子们,这样一转移,你就安全了。”
我被他说得眼前一亮,原计划是出去以后再补偿给林乐怡的,没想到这一点。
这样也好,我距离出去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如果这期间公司生什么变故,恐怕我真的熬到了出去的时候,也没了撑控公司的能力了。或者说,到时一切都失控了。
“你觉得这样做,孩子们和他们的妈妈能安全吗?”我问。
人为了钱可以做出很多你想像不到的事。这一点,在我自己身上就很明显了。我不想把火烧到自己儿子身上,更不想烧到自己曾经对不起的女人身上。
“应该没问题,现在何家虽不及前几年,但是余威还在。”律师想了想说。
我同意了,现在这是最好的安排。
我名下所有的公司和资产,起步的时候都属于林家,现在也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如果我直接说还给林乐怡,她想必是不愿意的。那倒不如这样迂回一下,借给孩子的名头,转到她的名下。
接下来的事我把控不了多少,只能由律师帮忙运作。
我不知道我的律师是怎么说服林乐怡的,只知道她来我和谈了以后,同意了我的做法。
当时,我松了一口气,全身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在想着林乐怡接手公司以后的事,尽可能的安排一些自己的亲信帮忙她。但是在安排亲信的这一步,我现每个人都不是亲信。
因为林乐怡和孩子们在外面帮我分担压力,我在监狱里轻松了一些。
现在即使弄死了,集团和公司也不是我的,没人能拿到继承权。凭着他们手里的那些股权份额,想从二级市场或者其它股东手里收购到足够的控股权很难。
何况,在以前我对这些所谓的亲戚和旧友也有防备,让他们之间互相牵制,如今终于派上了一些用场。
在公司控股权上,这些人各自为政,没有一个认为自己弱小到需要和其他股东合作。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只要联合了五六个股东就能控制公司,但是每个人都找不到这五六个能被自己联合的股东。
听到律师说林乐怡很快进入了状态,我松了一口气。
和我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显示出在商业方面的才能,如今她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还是原配和至亲骨肉,这一点现让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算白活。
说实话,在最初知道元元和童童时,我心里想着的就是占有和抚养权。在后来,一直也是按照这样的目的来做的。如今,随着和两个孩子越来越熟,我现他们真的不是想像的孩子。
他们懂事、聪明、乖巧,像他们的妈妈一样热爱生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保持着乐观和希望。
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林乐怡把他们教得很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人,不如他们两个。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早点出去,尽一个爸爸该尽的职责,不只是提供经济上的满足,而是做为一个爸爸,给他们最温和的陪伴。
虽然,我很后悔错过了林乐怡,也恨何连成夺走了林乐怡。但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以后,我也很感激何连成。真的感谢他在我抛弃这个女人以后,对她的照顾。
我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好消息,数着出去的日子。
在知道林乐怡和何连成最终举行推迟很久的婚礼,结为合法夫妻以后,我心里的酸楚说不出来。
曾经这么爱自己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新的归宿,说实话,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甘心。
她和何连成之间有着我拆不开的牢固感情,如今我只能恨自己有眼无珠,当时被一点小小的成功蒙蔽了眼睛,以为自己真的很优秀。
现在想来,原来的自己可笑得像跳梁小丑。
不管怎么说,忍着内心的酸楚,我还是真心地祝福他们两个能一生好好的,然后何连成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她一辈子。
如果……如果有一天,何连成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会替她讨回公道,只要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