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子,秋颜就来禀报,说镇南王世子回府了,一回来就去了马厩,在空空如也的马厩里站了会儿,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楚凝意兴阑珊地听了一半,打秋颜下去了。既然谢玉珏不是镇南王世子,那么她也不必再让秋颜盯着他了。
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秋颜奇怪地问同她一起出来的秋容:“郡主怎么了?”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只去陪着王爷王妃用了一顿饭,就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秋容也还在震惊中回不了神,探头往郡主的房里张望了一眼,瞧见郡主正抱着膝坐在床上呆,秋容低声道:“方才用饭时,王爷告诉郡主,住在我们府上的那位公子,并不是镇南王世子,他只是镇南王府的二公子罢了。”
秋颜“啊”了一声,委屈道:“那我不是白盯了两日?”
“你白盯了两日算好的了。”秋容剜了她一眼,“你可知道,真正的镇南王世子是谁?”
“谁?”秋颜凑进脑袋,想要听个仔细。
秋容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说出来怕你不信,这三个月来一直陪着郡主的那位珩公子,便是镇南王世子。”
“不是吧……”秋颜惊得瞪大眼睛,这么说来,镇南王世子早就入京了?
秋容肯定地点头,随后又有点担心地道:“郡主这么相信珩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世子了。郡主那么相信世子,他却骗了郡主三个月,郡主这会儿一定很伤心。”
“那……我们要不要去安慰郡主?”秋颜也跟着往屋里张望。
“算了,让郡主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吧。”秋容摇摇头,她跟了楚凝十几年,知道楚凝不说话的时候就不喜欢别人打扰。郡主回来的路上几乎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候进去,只怕会惹得郡主更加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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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确实不快,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去找谢玉珩,就连王府,都没踏出过半步。
知道谢玉珩身份的第二日,听下人说镇南王的公子丢了一匹爱马,管家去禀报了王爷,王爷派了十来个侍卫去城外搜寻。
对此,楚凝嗤了一声,心想他们多半是寻不到的,除非去费府找。
想到那匹马,楚凝突然记起珩哥哥在费府马场跟她说的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她还在想为什么谢玉珏的马好端端地会跟着她走,想来那匹马也并不是谢玉珏的,而是珩哥哥的马,谢玉珏之所以能将它不远万里地骑来京城,乃是因为珩哥哥曾教他骑过,马儿并不排斥他。而后来马儿会跟着她走,可能是她经常和珩哥哥在一起,听说动物的鼻子灵敏,马儿应当是闻到了她身上珩哥哥的气息,所以才会跟着她跑。至于后来没有跟她回府,那就更好解释了,已经找到了自己主人的马,又怎会再同其他人走呢?
真是畜生,没人性!她辛辛苦苦把它带到它主人的身边,有了主人它就忘了她这个恩人。
默默又同马置了一会儿气,楚凝才有忆起谢玉珩骗她的事,鼓着嘴,一气之下连吃了好几只饺子,一只没完全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了一只,没一会儿,她的腮帮子就被撑得圆鼓鼓的。
楚凝费力地嚼着,吃饱了,闲着无事,便带着秋容秋颜一块儿去西苑的果园里头摘果子。春暖花开,西苑里的许多果树都开始开花结果,如今结的果子最好的,就要数桃树后那一排黄灿灿的枇杷树了。枇杷树并不高,很容易就能采到,楚凝最喜欢自己动手摘果子了,和秋容秋颜一人拎了一个竹篮,打算采一些新鲜的枇杷果吃,顺便再给父王和娘送去一篮。
楚凝摘地高兴,不多时便忘了谢玉珩的事,一心扑在附近的几棵果树上,专挑个大熟透了的果子摘。不一会儿,她就累得满头大汗,手里的竹篮也先满了。
秋容和秋颜见郡主采完了她想要的,才放开了胆子继续摘果子。这会儿的楚凝已经抱着满满一篮子的枇杷果坐在一旁,边吃还边指挥着二女。
楚凝一口气吃了八个果子,就在她准备拿起第九个剥皮吃时,有个下人匆匆来报,说萧公子来王府找她了。
楚凝这下终于没了再吃果子的心情,把手上剥了一半的果子随手往地上一扔,正要喊秋容秋颜回院子,远远的,看到谢玉珩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西苑,正慢步朝她靠近。
几日未见,在看到珩哥哥时,楚凝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但一想到他骗了她那么久,楚凝又很不开心,一扬脑袋,假装没看到他在过来,拎起另外一个空的竹篮,再次跑进了果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