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的约束才能让他们不至于成为什么愚蠢自大的人。”卡列宁说,这话其实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因为他直到按照安娜的性格,她总会有更多充满希望的话语。而卡列宁承认,他此刻乐意听从那些。
“啊,我不反对这一点,不过也别小瞧了他们,很多时候,孩子比大人还要擅长创造奇迹。”安娜充满信心地说着,然后她拉了拉丈夫的手。
“瞧,我喜欢它,就像是穿了白袜子一样!”安娜指着其中一匹马说道。那棕红色的马儿正晃荡着尾巴,马蹄上有着非常干净的白色毛,就像是知道安娜在说什么一样,马儿动了动马蹄,看上去颇为神气。
“我可以摸摸白袜子吗?”安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之前的那些稳重都不见了一样。
卡列宁向前走了几步,给他们演示。
他以一种冷静沉稳态度接近马,抬手的时候缓慢,动作却利落,先是靠近了马的颈肩的位置,然后停住了,接着才慢慢接近马的鼻孔,再一次停住。
“它在闻他!”查理大叫。
“它正在辨认你对它是否怀有敌意。”卡列宁解释。
“如果我用脏手去碰它,它会不高兴吗?”查理歪头问,并且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来之前修建了指甲,但不知道这够不够得上马的标准,也许它们属于比较挑剔的种类。
安德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像你去闻自己的脚,没有人会心情好的,那很恶心。”
查理看着好友一眼,揶揄地笑:“这么说你闻过?就像猫可以舔到自己的鼻子?”
“我没有,只是一个比喻。”安德烈双手抱臂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然后他决定转移话题,但语气有些生硬。
“接着我们该怎么做呢?”
“不要从后方去靠近它们,如果它们受到惊吓你可能会受伤。”他的眼神在自己的外甥身上停留了一下,那个猫舔鼻子的话语在他脑袋里转了一下。
安德烈抿了下嘴唇有些脸红,刚才他的确这样做了,但阿里克谢拉了他一把。
卡列宁动作自然地从彼得手里把缰绳拿过来,避免了绕住马的脖颈,他的手指握着缰绳,整个人和马并肩,然后他牵着马儿走了几步。
“不要用力拉着它们。并肩行走是最好的方法,但不要靠的太近,不然转弯的时候你们可能会被踩伤。”
“现在你们可以自己试试。”卡列宁说,然后示意仆人们可以松开缰绳。
安娜他们按照卡列宁说的方式去做了,一开始大家都有点小心翼翼,但事实证明只是牵马的话也不是那么可怕。
“我们现在可以骑马了吗?”查理兴致勃勃地问道,如果不是他个子还不够,他看上去就像是要拍拍这匹马了。
“最好去空地。”卡列宁说,然后把大家带到了空旷的地方。
他翻身上马,长筒靴包裹着小腿,显得坚实有力。
当男人上马的时候,多数人会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起来,就像是女性拥有了美丽的裙子就忍不住夸耀一样。
但卡列宁没有。
他身高原本就颀长,跨在马背上后,挺拔的身子更是好看,但不管是手指握住缰绳的力度,还是眼神,他整个人都显得沉稳和冷静。
“从马的左侧上来,动作要快,磨蹭会加深马的抵触心理,上马之后注意动作要利落,不要随意碰触马的位置,那会给它们造成错觉。”
“当你准备好后,就可以给它们一些指令了。”卡列宁说完又翻身下来,他的动作一点都不粗鲁,也不豪迈,和安德烈他们看过的一些赛马选手的做法有些不一样。
卡列宁下来后靠近马儿,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马的鬃毛,然后才望向安娜还有男孩儿们,然后他楞了一下,因为每个人都用一种十分强烈的眼神在盯着他。
特别是她的妻子,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偏过头不再瞧他。
卡列宁的手不自觉就握起来。
“我们可以试试吗?舅舅。”安德烈问道,打断了卡列宁的情绪。
“可以。按照我说的去做。”卡列宁对自己的外甥说道,然后,他的视线才回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迷茫。
因为,他的妻子已经成功的坐在了马背上,蓝色的长裙被风吹起,她的头微微偏向空地的方向,下颚弧度柔和稚嫩,乌半掩,却依旧可以看到晕红的双颊。
在卡列宁的注视下,她的妻子偷偷回过头像是要打量他,却没想到他一直在注视她,于是,那红晕深深的脸蛋还有瞪大的灰色双眼,就完全进入了卡列宁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