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次宋稼娘再有什么新奇的现,千万千万不要再惦记他了!
……至少在他完成任务之前,不要惦记他!
老仆闻言不免有些悻悻,但碍着沈家的门楣,以及自家小姐对这位的喜爱,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下。
他走之后,沈窃蓝就问小厮:“宋家世妹已经送了几次东西来了?”
青衣小厮不敢看他:“……有那么几次了。”
“这些日子我在外头奔走,不在这边,想是你给我收拾了起来,还跟送东西的人说了什么是不是?”沈窃蓝虽然是疑问,语气却很笃定,“这次过来的老仆是宋世伯跟前的老人,就算宋世妹深得世伯宠爱,也不可能说随便差遣他的。八成是你打着我的旗号许诺了什么,却因为我并不知情,不曾践诺,那边想东想西的,所以派了他过来?”
小厮立刻跪下请罪,解释说他这么做是有缘故的:“家里之所以要公子暂时中断学业,前来此处做事,无非就是希望公子能够抓住天子想要迁都的时机,立一份功劳,如此日后入仕,晋升与重用,都有了底气!”
“而宋尚书如今正得天子信重,既有意与沈家结亲,其膝下小姐又对公子这样牵肠挂肚,若是叫宋小姐失望了……万一这门亲事生出波折来,这?”
“小的绝非故意隐瞒公子,实在是公子才从外面回来,小的不及禀告!”
沈窃蓝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怎么我沈家如今的地位,竟然都是靠联姻来的么?”
这话说了出来,小厮脸色就是煞白。
沈窃蓝也不跟他多说,径自吩咐,“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回去沈府,找家里安置你吧!”
“……公子这次出来就带了小的一个,小的离开之后,公子这边没人伺候。”小厮还想争取一下,却被他淡淡打断:“我这些日子外出也没带着你,也不见没法子过。”
这番风波郗浮薇跟那宋家老仆都不知道。
但那老仆回去宋礼父女身边,如实禀告后,宋稼娘就被宋礼责备:“你真是糊涂!早就跟你说了,沈窃蓝如今的差事很是重要,怎么还能小孩子气的再三去打扰?”
声音一低,“而且他如今所在的是什么衙门,你也不是不清楚!那可是天子亲军!要是你们已经成亲,你三不五时的送东西也就算了,这还没有名分,你就这么做,叫人知道了,弹劾到陛下跟前,天知道会说什么!”
宋稼娘素来备受宠爱,闻言不免委屈:“就算他是天子亲军,现在不都是在给陛下做事儿么?岂非正该时常通气,也好齐心协力?”
“齐心协力?”宋礼被女儿天真的话语弄的啼笑皆非,一时间连连摇头,说道,“先锦衣卫在太祖皇帝陛下在时,已经被解散过,当今陛下做什么要恢复?归根到底,还不是不信任我们这班臣子,要在这天下多一双耳目,代替天子监察四方?”
“所以在你跟沈窃蓝名份没有过明路的情况下,你贸然与他接触,派遣的还是为父用惯了的老人,光这一点,就足够政敌参为父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了!”
“其次,齐心协力事情做完了,那么功劳呢?要怎么分?”
宋稼娘说道:“当然是论功行赏!”
“那么功劳要怎么个论法?”宋礼反问,不等女儿回答就叹口气,“高位就那么几个,陛下的赏赐也不可能丰厚到无穷无尽,所以不可能不争的!这里头的事情复杂的很,你这孩子如今是理解不了……总之你记住一件事情,接下来没有我准许,不许再擅自联络沈窃蓝!”
“您之前还说我要是无聊,可以去找他玩耍呢!”宋稼娘委屈的红了眼圈,边揉衣带边说,“这会儿又这么说……”
宋礼无语道:“咱们先一步出,就知道沈家给他安排了差事,要趁这机会在陛下跟前露脸……谁知道会是让他入了锦衣卫?他要是弄了个山东这边的官身,来往有什么要紧?可陛下的人,情况能一样么?”
看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样子到底不忍,柔声哄了几句,再看旁边的老仆,脸色就冷了下来,“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沈窃蓝那边,现在是能打扰的么?!幸亏那孩子不糊涂,及时打了你回来,不然,坏了陛下的大事,我宋家沈家加一起都吃罪不起不说,如今这局势,不定还要连累东宫!”
就怀疑,“你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不可能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你给我说实话,可是收了谁的好处或者受了谁的要挟,故意利用我儿?!”
宋稼娘见状很是吃惊,想说什么,却见老仆一头扑在地上喊冤,又说了郗浮薇之事:“不是老奴故意挑拨,然而沈公子出身大家,如今又领着锦衣卫的差事,要差遣什么人没有,至于弄那么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做劳什子内奸?八成是起了其他心思!”
“之所以要老奴日后别再去打扰,岂非与这女子有关系?!”
宋礼对此嗤之以鼻,淡声吩咐侍卫拖下去仔细审问,看看是不是政敌的眼线渗透到了自己身边,然而宋稼娘却心神不宁了,跟在他身后踌躇良久,到底问了出来:“爹爹,您说他讲的那个郗家小姐跟沈世兄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