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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城里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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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城里的流氓

2018-04-15 作者: 孔二狗

第16章:城里的流氓

“操!”赵晓波没再说话。

袁老四就是这么能折腾。他和他哥哥一起,把他爹的人都丢尽了。

袁老四倒的的确确是个帅哥,个头起码 183厘米,长得极像香港影星吴彦祖。虽然他以不务正业而著称,但由于太帅还挺受女孩子欢迎。平时他总混在胭脂堆里,对和他哥哥那群太子党在一起没什么兴趣。

但这天,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他哥哥在一起去参加太子党聚会了。

该他倒霉,躲也躲不过。

九宝莲灯和大志从包房走出,正好袁老三和袁老四从他们包房的门口路过。

四个人的距离连两米都没有。

“看了没,那是个傻逼!”袁老三指着大志对袁老四说。

“哪个?”袁老四明知顾问。

“长头发那个。对,就是那个,傻逼一个!”

“哈哈!”袁老四开怀大笑。

“你他妈的说谁呢?”大志近期已经杀人杀红了眼,而且,今天张岳就在包房里,就在他们身后。

“说你呢,你不服?”

袁老三还认为大志和九宝莲灯是一如既往地好欺负。他不知道,大志早已非当日任他欺凌的“吴下阿蒙”了。

“我不他妈的服!”大志瞪着眼睛看着袁老三。大志和张岳一起出去了几天,把张岳发怒时的样子学了个淋漓尽致。偶像的习惯总是那么容易感染粉丝。

“哎呀我操……”袁老三有点惊诧于大志的强硬了。

这时,袁老三和袁老四都看见了坐在包房里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们吵架的张岳。

袁老三和张岳勉强算是认识,所以袁老三抬手跟张岳打了个招呼:“大哥,你也在啊?”

张岳冷眼看着袁老三,没说话。张岳是从心底瞧不起这群太子党。

和张岳打完招呼,袁老三又朝大志走过去,还伸手推了大志一把,说:“和社会大哥在一起,以为我就怕你了?”

据说袁老三这句话刚说完,就看见张岳“霍”地一下站起,用手指着袁老三一字一顿地说:“打狗,你也要看主人!”

张岳的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而且“霍”地站起的气势完全压倒了全场所有人。袁老三和袁老四的气势立马就弱了三分,他们以往都只是听闻张岳的一些悍事,但绝对没和张岳正面交锋过。今天,张岳就这样站起来说了一句话,他们的手就开始哆嗦了。

“张总,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给,但是这俩傻逼……”

“我再说一遍!打狗,你也要看主人!”没等袁老三把话说完,张岳就指着袁老三再次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对,你是社会大哥,我们怕你还不行吗?但这俩傻逼,以后可别让我再见到!”袁老三虽然被张岳的盛气压倒,很无奈,但是他还是很不忿地又多说了一句话。

张岳本人很少说废话,而且他最烦的就是聒噪的人。据说袁老三说完这句话以后,只听哐当一声,张岳一脚蹬翻了KTV里的茶几。

张岳蹬翻茶几以后,指着大志和九宝莲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后让他被判了死刑的六个字:“给我打,打死他!”

早已忍无可忍的九宝莲灯和大志就等着张岳这句话。

据说时刻准备着为姐姐报仇的九宝莲灯的羽绒服左侧袖口里一直装着一把用报纸层层包裹的枪刺,张岳这句话一出口,九宝莲灯就从羽绒服左侧的袖口里拔出了这把枪刺。

九宝莲灯愤怒至极,连包着枪刺的报纸都没拆下就没头没脑地朝袁老三抡了过去。在九宝莲灯抡枪刺的同时,大志掰开了手中的那把大卡簧。

袁老三的头被用报纸包着的枪刺砸了一下以后转身就跑,袁老四也跟着他跑。这哥儿俩不知道九宝莲灯手里的报纸包里包着的是什么,但是都看见了大志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卡簧。

张岳和九宝莲灯所在的包房在二楼的楼梯口,所以袁老三和袁老四直接转身就下了楼,九宝莲灯在前,大志在后,开始追袁老三和袁老四。

据说在追的过程中九宝莲灯一直没来得及拆下枪刺上的报纸,虽然从后面结结实实地戳了袁老三好几下,但是没对袁老三形成致命的伤害。

真正的血案,发生在歌厅的门外。

袁老三和袁老四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这哥儿俩一个向东逃,一个向西逃。

手里攥着一把大卡簧的大志朝西去追袁老四,九宝莲灯朝东去追袁老三。

已经积压了几个月怒火的大志今天不捅了袁老四是不肯罢休了,大志在去一个多月里没少见到血,捅袁老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袁老四身高腿长,跑得不慢,但大志是穷追不舍,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九宝莲灯追袁老三有点费事,但是也没被袁老三彻底甩开。

那天,这四个人上演了当地官宦子弟与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间的决战。

平民百姓子弟积累的怨气已经突破极限,有如火山爆发。不出人命,已经不可能了。

据说那天大志边追边发出阵阵类似于狼嚎的吼声,跑在前面的袁老四,被这狼嚎似的吼声吓得胆战心惊。

据说,袁老四如果不是被大志这狼嚎似的嘶吼吓破了胆,那天或许还真能逃脱。

在大志和袁老四二人冲到当地医学院门口的一个花池子旁边时,大志又发出了一阵狼嚎似的嘶吼。袁老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声嘶吼发出之时回了下头。

袁老四回头时究竟看见了什么没人知道,或许他看见了大志那双正在喷火的眼睛,或许他看见了大志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卡簧,或许他看见了大志那张由于愤怒而狰狞的脸。

总之,袁老四回头之后忽然腿一软。

据目击了全过程的二狗的一个高中同学说:袁老四当时或许是腿软,或许是想来一个足球运动员式的急停转身,或许是想回头打大志一拳,反正,袁老四的速度忽然减慢,仿佛是要跌倒……

就在袁老四忽然莫名其妙地减速时,嘶吼着的大志的卡簧刀扎了上来。

从袁老四的背后,直接扎进了袁老四的心脏,卡簧刀直没入根。

目睹了此凶案全过程的那位二狗的高中同学后来学的是医学,他在回忆那件凶案的时候经常说:人的心脏从后面是很难伤到的,因为有肋骨保护,可是那天追袁老四的那个长头发的小子怎么就能在那么高速奔跑的情况下一刀正好就从肋骨的缝中扎进去而且恰巧扎在心脏上呢?这概率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管概率究竟有多大,只要事件发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袁老四也发出了一声嘶吼,摔出了很远,趴在了医学院路边的花池子里。

据说,袁老四摔倒时左脚下留下了一道弧线。或许这条弧线能告诉有经验的警察他当时究竟是想转身还是腿软,但是二狗就不清楚了。

袁老四死了。

死时手里抓着一把花池子里的泥土,嘴里啃了满嘴的雪和土的混合物,脸是青的,甚至发紫。

当地一代知名帅哥袁老四死得很难看,面目狰狞,背上插着一把黄色柄的大卡簧。

据说大志看到袁老四一倒地,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杀人了。

大志转头就往回跑,逃离现场。但奇怪的是大志没有向没人的地方跑,而是朝刚才发生口角的歌厅跑了回去。他应该是想去找张岳问怎么办。

大志跑到歌厅门口时,正好看见站在歌厅门口的张岳。

大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岳说:“大哥,那小子……死了!”

“你他妈的还不赶快跑?”张岳大吼了一声。

一看大志的表情,张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大志这回没再废话,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志杀了袁老四的时候,九宝莲灯还在穷追袁老三。这时的九宝莲灯,已经拆掉了枪刺上的报纸。如果九宝莲灯追上了袁老三,估计袁老三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极小。

据说袁老三跑的过程中身边开过了一辆出租车,袁老三边跑边去拉出租车的车门,但是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情况根本没敢停,一加油门,跑了。

在九宝莲灯追袁老三追了大概七八分钟时,袁老三终于跑到了当地南门派出所的门口,连冲带撞地冲进了南门派出所。

九宝莲灯没敢追进去,转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袁老三保住了一条命。

而此时的张岳,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当时张岳认为:大志的确是失手杀了袁老四,但是这事儿跟他张岳关系不大,又不是他张岳教唆杀人。只要大志不被公安局抓住,把以前的事儿全抖出来,那他张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最多也就是判几年。

张岳,有点忒大意了,他真忘了大志杀的究竟是谁。

袁老四的爸爸,原来是市里的一位高官,如今虽然退居二线,但他和当地某些高层的关系,又岂是张岳可比的?

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的当天晚上,张岳及歌厅的经营者蒋门神都被刑警队传讯了。据说公安局当晚就有意刑拘张岳,但被沈公子托人保出。

袁老四的爸爸当晚听到这件事儿后,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张岳被保出之后,赵红兵和张岳曾有过简短的对话——

“张岳,跑吧!”

“我跑?我跑哪儿去?我为什么要跑?我干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事件的参与者。袁老四的爸爸在咱们这里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抓紧跑什么时候跑?”

“是大志失手杀了袁老四,我又没参与,有我什么事儿啊?”

“难说,抓不到大志估计你就得成了主要目标。”

“没事儿,反正我不跑。”

以后发生的事儿说明,那天是张岳最好的出逃机会。

很多人都不懂为什么张岳不跑,二狗明白:张岳是舍不得跑。他舍不得他拼了命在当地打下的江山,他舍不得自己在当地用无数次血战换来的名气。如果张岳跑了,那么这一切都将随之远去,永远不再属于他。所以张岳宁可拼着坐几年牢也不愿意跑。

人性都是贪婪的,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利益。张岳虽然智商和胆略过人,但他显然还没有放弃如此丰厚利润与声望的智慧和勇气。

而且,张岳也自恃财力超群,有信心搞定公检法。

但此时,大志和九宝莲灯都像已从人间蒸发,本案中公安局只能找到张岳,张岳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戏剧性的变化出现在三天之后,在袁老四的爸爸还未出院之际,又一血案发生了。

在逃的九宝莲灯又杀人了,而且,一下杀了两个。

九宝莲灯这次是杀了欺负他姐姐的老流氓和那个老流氓的儿子。九宝莲灯此次杀人的手段之残忍,令当地市民至今仍谈之变色。

当时的九宝莲灯杀人已经杀出了惯性,那天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以后,九宝莲灯就和大志失散了。或许九宝莲灯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终将伏法,所以,上演了最后的疯狂。

没人知道九宝莲灯是怎么找到那个老流氓家中的,都只知道,在 1998年岁末的某个下午,住在某小区六楼的老流氓的家中门铃响了。

“谁啊?”

“收水费的。”

“哦。”

老流氓打开门的同时,一把冰冷的枪刺扎进了他的肚子。当老流氓抬头看究竟是谁扎了自己时,枪刺已经拔出,第二下又扎进了他的肚子。

九宝莲灯推倒了老流氓已经软掉的身体后“砰”地关上了门。

第三刀……

第四刀……

据说九宝莲灯扎到老流氓的身体已经不流血了以后,还在继续一刀一刀地扎……

干完这一切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准备要走。

正在九宝莲灯要走时,老流氓的儿子放学回来了,敲门。门开了,但是看不见人。

“爸?”

老流氓的儿子没社会经验,看见走廊里满地是血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继续往里面走。那把刚刚杀死他爸爸的枪刺又从他的后背扎入,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三刀致命。

九宝莲灯把老流氓的儿子抱在床上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远远一看,老流氓的儿子跟睡着了似的。

九宝莲灯刚穿上的休闲装又脏了,无奈,九宝莲灯换了一套老流氓儿子的一套校服,又穿上了老流氓儿子的阿迪达斯球鞋。

此时,老流氓的女儿和女婿回来了,拿着钥匙开了门。

“爸?”

老流氓的女儿和她弟弟一样要往里面走,结果老流氓的女婿一把把她拉了出来,“咣”的一声锁上了门,然后迅速把防盗门反锁。据说那个防盗门叫“天犬”牌防盗门,质量相当过硬。平时有钥匙打开都费劲,更何况九宝莲灯这个没钥匙的了。

马上,老流氓的女婿就打电话报了警。

此时的九宝莲灯再想从房间里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房门被反锁。他转身望了望窗外,六楼,没法跳,跳下去也是个死。

九宝莲灯穿着老流氓儿子干干净净的校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老流氓家中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香烟。

十五分钟后,刑警大队的人到了,九宝莲灯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

随后,九宝莲灯被带走。

审讯室里,九宝莲灯对自己干了半个灭门案的事件供认不讳,其冷静和泰然让公安局审讯他的人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都疯了?”

但九宝莲灯对在珠海杀死周老大和打死三虎子的事儿却只字未提。

二狗认为原因有二:一是他和大志情同手足,又把张岳作为自己的大哥,他反正肯定是死刑,再交代别的事情立了功也绝对难逃一死;二是如果他不交代出张岳,张岳肯定会给他的父母和姐姐一个好的交代,如果他交代了,那么张岳的手下究竟能对他的家人干出什么事儿,他自己也不敢想。

九宝莲灯是抓住了,但是九宝莲灯并不是袁老四案件的主犯,只是参与者。真正的杀人者大志依然逍遥法外。

九宝莲灯犯事儿后没几天,市委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这次扩大会议的具体内容二狗不知,但是二狗知道这会议肯定跟近期发生的多起凶杀案无关。

但在会议进行中途,袁老四的爸爸忽然失声痛哭,引来了市里其他领导的关注,会议被迫中断。

“老袁,怎么了?”

袁老四的爸爸不说话,哭的声音更大了,号啕大哭。

“老袁……”

“看看,我儿子长得这么精神,就这么死了……”袁老四的爸爸随身带着袁老四的照片,痛哭着掏了出来。

据说袁老四的爸爸和他的两个儿子不大一样,平日在市里的领导中人缘极好,朋友众多。

“老袁……”

“我儿子是被黑社会害死的……”

“唉!”市里别的领导看到袁老三的爸爸 60多岁的年纪哭成这样,也不禁感慨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同情。

“就是黑社会害死我儿子的。张岳是咱们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张岳不死,咱们市永无宁日……”

市里的领导听了以后不但同情袁老四的爸爸,而且,也下定了整治张岳团伙的决心。

“那个叫张岳的,给我查!”市里相关的领导下令了。

而此时的张岳,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二狗曾经看到一篇美国人写的文章,翻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中国之所以迅速强大是因为政府的执行力强大,基本上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而印度、巴西之所以发展缓慢是因为政府的执行力太差,基本上想干什么都干不好。

的确是这样,在中国修条路,可能仅需要主要领导一个人签个字就定了;但是巴西、印度要是修条路,恐怕没个三年五载的讨论不完。

张岳这事儿也一样,市里的主要负责领导一拍桌子“查,给我查”,就注定了张岳的命运。

袁老四的爸爸在市委扩大会议上哭这几声,可真是给他儿子报了仇。袁老四的爸爸混迹官场多年,生了两个败家儿子却依然不倒,足以证明袁老头的智商和本事。说不定,袁老头哭这几声,哭的时间和方式,早已在心中无数次预演,只是找到最恰当的时机表演了出来。

据说就在这天下午,九哥还曾经给张岳打了电话。

“听李武说你的小弟把你们市的一个**捅死了?”

“嗯,没我什么事儿。”

“没你什么事儿?未必吧!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名声,你们全市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这次别让公安局抓到你的把柄。”

“九哥你看你多虑了不是?公安局已经传讯过我了,问完我就把我放出来了,我没事儿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外面吗?”

“你现在没事儿不代表你以后没事儿……”

“九哥,真没事儿,该打点的我已经打点好了。”

“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九哥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哎,你看你……”张岳开始嫌九哥唠叨了。

“对了,张岳,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军区有个朋友,我爸的老部下,现在要在你们那儿做点生意,想跟你合作,你马上来省城一趟吧,咱们谈谈这事儿。”

“行啊。”

九哥是想把张岳藏在军区大院里。九哥很欣赏张岳,他可是真怕张岳折在这事儿上。

“那你什么时候到省城?”

“嗯……后天吧。”

“能不能早点?”

“我这边真的有事儿,怎么也得后天。”

“后天就后天吧,你当心点。 ”

“我知道了……”张岳又不耐烦了。

有些男人只相信自己,从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看法,从不愿听取别人的意见。张岳就是这样的男人。二狗认为这样的男人或许靠着自己的偏执会取得成果,但一旦跌倒,会很惨。

九哥根本就没等到张岳到省城。

在九哥和张岳通电话的当天,张岳家的门就被警察敲开了。说来也巧,那天张岳罕见地没出去吃饭,而是留在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进餐。

“张岳,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儿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张岳回头朝正在沙发上边织毛衣边看电视的老婆轻声说:“有事出去一下,等我回来。”

李洋看着张岳微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织毛衣。这是李洋最后一次看到张岳。

张岳又回头看了看正在地毯上摆积木的儿子。这是张岳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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