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无声的笑了几下,神色镇定的接起了电话:“苗书记,请问有何指示?”
“张翼同志,请去小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苗德海昔日阴森的语气,此时夹杂了明显的慌乱,竟没有听出张翼这句话中含有的明显讥讽之意。
“好的,我马上过去。”
张翼点了点头,扣掉了电话。
她走到市委那边的小会议室门口时,苗德海‘恰好’从对面楼梯上走下来。
身为唐王的一把手,每次召开会议时(昨天的紧急会议除外)时,苗德海总是最后一个入场,接受其他同僚的注目礼,籍此来彰显他‘高人一等’的身份。
今天也是,他是盘算好了张翼赶来后得用多久,才拿捏到恰到好处,让她先走到会议室门口,等候他。
都这时候了,还拽你的一把手架子,莫非你是预感到你待不了多久,才不愿意放过每一次机会么?
张翼心中冷笑着,脸色平静的站在门口,等苗德海走过来后,才略略一点头,率先走进了会议室内。
看到正副班长联袂而来后,其他班子成员都站起来,微微点头示意,也包括冷着脸的李文广。
无论他有多么被厌恶,终究是班子里的一员,既然召开常委会,那么就不能落下他。
张翼昂走到自己位置上,看都没看李文广一眼。
反倒是随后走过来的苗德海,依旧保持着该有的一把手风度,与诸位班子成员,逐一点头回礼。
“大家都坐下吧。”
苗德海落座后,抬起右手向下微微压了下。
随着一阵哗啦的响声,大家都坐了下来。
有的人刚坐下,就点上了香烟,神色凝重。
苗德海弯起右手食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几下,才缓缓说道:“东洋人在市中心医院游行示威,要求唐王警方立即释放龟田良和一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吧?”
他嘴里虽然说着大家,目光却对着李文广一个人,目光森冷的没有一点暖意。
李文广神色平静的与他对视着,不卑不亢,就像在听别人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那样。
“听说过了。”
“情况,不容乐观啊。”
“尤其是网络上,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呵呵,这下我们唐王可出名了。”
最后说这句话的人,是负责宣传口的领导,丝毫不介意对李文广的不满流露。
李文广也坦然言:“这件事,是东洋人在幕后操纵,企图以舆论来左右整个案件的走向,让我们被迫承认龟田良和是救人英雄。”
他的话音未落,负责纪律的领导,就毫不客气的说道:“李书记,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了一个有过当街持刀行凶杀人案底的秦大川,把事情闹的这样大,让整个唐王成为全国的焦点,处在风头浪尖,值得吗?”
这位领导平时与苗德海走的非常近,很多时候都充当急先锋的角色,对制约张翼的权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在,在会议刚一开始,他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开始向李文广难了。
为确保打击力度足够有力,这位领导还特意调查过秦大川的底细,知道他在去年,曾有光天化日之下持刀刺伤司明达、后又潜逃的前科。
这就在质问李文广了:你相信一个有前科的家伙,会去当一个见义勇为者吗?
“陈书记,秦大川以前确实有过不精彩的前科,当街持刀伤人不说,还爱赌成性,左手小手指就是赌输了后被人砸断的。”
面对陈领导的率先难,李文广淡淡的说:“但这并不代表着,有前科的人,不会成为一个见义勇为者。最重要的是,当前事情闹到这一步,与他有没有犯罪前科没关系,而是关系到了,到底谁才是真正非礼妇女的那个人。”
“李书记说得没错。”
陈书记冷笑:“问题是,你是怎么坚信,非礼某位妇女的歹徒,就是东洋人,而不是有前科的秦大川呢?难道,就因为他是我们的同胞,东洋人是我们的世仇?”
不等李文广回答,陈书记就拿手指敲了敲桌子,很是语重心长的说:“同志呀,现在已经不再是八年抗倭时期了。我们与东洋人也是经济合作伙伴了。当初,先辈为什么要放弃仇恨呢?还不是为了展经济,让国民富裕起来吗?”
“和他们合作,是双赢,但这不代表着可以任由他们在做了坏事后,再倒打一耙冤枉好人!”
李文广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