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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发热(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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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感谢上帝宽恕之心。

抽完血后,她问我有没有家属或朋友在这边,得需要有个熟悉的人在旁照顾我……

也许是抽筋的疼痛,把我的记性都痛弱了。我竟然想不出,我有什么亲人或朋友在这边……小诗在爸妈那边,我也暂时不想让她知道我住院这事;阿婶在老家;没有朋友在这座城市;没有工作,自然也没有熟悉的同事……

我淡淡地回她:“没有,就我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去忙了。

我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想自己该如何度过今夜。

突然,咦?我不是还有二家姐在菜地那边吗?对啊!我怎么会忘了我还有个二家姐在这座城市呢?我也是对自己的记性感到无语了。

还好,我还有个二家姐在这座城市。

我打了电话给她,说明了我的状况……

之后,她就赶到医院来照顾我了……

在她赶到医院以前,那个急诊室的主治医生拿着我的检查报告单,一进门口就大声说:“那个刘金龙,要赶紧安排住院!本来以为只是脚抽筋而已,没想到一检查,还有那么多问题!”语气中,还夹杂着一种似乎发现了宝藏但却隐忍着的兴奋。

我心惊了一下,但马上冷静下来,也许是我本来肾炎的问题:“我是有肾炎的。”

本来我是希望让他不要大惊小怪,但他不理解:“那就更要住院了!”

仿佛只要进入医院,我就没有选择权似的。

后来,二家姐赶到医院了,护士让她去找主治医生谈谈。

和主治医生谈完之后,二家姐就过来跟我描述情况。住院是肯定要住的了,毕竟,我连动一下大腿都不敢。

二家姐帮我办了入院手续后,我就被推到住院部了,在推出走廊的过程中,走廊两边的各种眼神再次聚集在我的身上。竟然,产生了一种别人为我送殡的错觉!呸呸呸!

上到住院部16楼后,又是抽血,验尿。而且,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抽动脉血,还有戳手指抽血!

我的天,我竟然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被那么多针头戳,那痛觉,就像《龙珠》里的悟空,被打针后,会流泪!

那晚,慢慢地,脚能轻微地挪动一下下了……

但,那些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诗知道了我住院,她很难过,也很生气……我真不知要怎么表达才好,上天要让一个人倒霉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我求她原谅我,并表示我会改的。

她就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要我第二天一早打电话给爸妈说清楚这一切,并且我以后不能再骑自行车,在她和自行车之间,我只可以选一个。

好吧,我竟然还能走到这一步……

毫无疑问,虽然我很喜欢骑自行车,但她更重要!我肯定是选择放弃骑自行车,以后学车,有钱了买小车开……

那一晚,是带着痛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先打了电话给爸,再打给妈,所表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先是道歉,说自己不应该骑自行车那么远而导致大腿抽筋,从而让小诗那么难过;接着就表示我会改,以后不骑自行车了……

未来,我不知道。但,在那时,我是真的决定以后不骑自行车。可若有一天,我完全恢复健康了,而小诗也愿意让我骑自行车呢?那就另当别论了。

打完电话后,我松了一口气,在这些面前,能得到小诗的原谅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我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小诗带着子语过来医院了……

还好,小诗有笑容,还说这是我自找的。

我微笑。

我还告诉她,在骑自行车回来的路上,我被交警骂了。

是的,那是个小插曲。

在银行兑换了钱后,我就继续回程。

我骑自行车是喜欢戴着耳机听歌的,而且也比较喜欢骑机动车道的边边。

而当时,交警在查车。

我以前一直都以为,在我还没开机动车之前,交警和我是不会有交集的。万万没想到,在路边的交警直接指着我,让我停车在边上,我当时就懵了!

心理活动非常复杂!难道要查我身份证?或者,要扣我的车?

嗯,都没有。

而是,骂了我:“你是不是嫌别人开车撞不死你?有自行车车道不骑,骑机动车车道找死啊?还戴着耳机,你是真的怕别人撞不死你吗?”

我一直低着头,接受着教训。

被骂够之后,就让我走了。

然后,我就开始产生轻微的“遇见交警恐惧症”,一看到交警,我都不敢骑机动车道,连耳机都不敢戴了……

小诗听完后,笑着说:“活该!”

我微笑:“呵呵。”

那天早上,我已经能慢慢下床走路去上厕所了,如果可以,当天下午我就希望出院回家了,因为在医院,睡得很不好……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小诗和子语在医院陪我过夜……

上天的安排,总是现实的。

一系列新的检查结果,比刚进医院时的检查结果正常了好多,所以,顺利出院了。

虽然我是出院回家了,但,我的“小完美”就一直停在急诊室门口淋着雨,我却不能带它回家。小诗,不允许我带走它,也带不走……

在出医院门口时,我远远地望着陪伴了我两年多的“小完美”,却不能对它说“再见”,对不起!我的好伙伴!如果不是我过分剧烈地运动,我们也不会分开……

那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完美”。

回到家后,好好调理几天,该找工作还是要找工作。

小诗继续带子语过爸妈那边玩了,这次,我依然是心系梧桐岛的公司!

这次,终于有一家公司让我去面试了!而且,那家公司就是在梧桐岛的!

不过,有点奇怪。这家公司和我之前看的那家公司都是在梧桐岛夏至6A。怎么一层楼会有两家公司?一层楼的空间也不算很宽大呀,难道是合作的?

这些疑问,我都不是很在意。因为,我当时已经沉浸在了一种我似乎会面试成功的错觉了。

到了面试那天,我坐公交出发。

面试时间是当天的下午三点,而我是接近下午一点才出发。因为计算错误,我以为自己从这边骑自行车过去也就两个多小时,坐公交应该会更快,所以没有提前太多时间出发。

因此,被自己的“计算”打脸了。

换公交、塞车、等红绿灯、每个站都停停走走,所用的时间也需要两个小时。

到站后,我还有一公里的步行距离才到梧桐岛,但离面试时间的下午3点还剩十分钟!

我不希望自己迟到,让面试官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我打算想打电动车。不过,那里有些偏僻,没有电动车。严格来说,连个人影都没几个,有的都是在工作的环卫工人。

没办法,那我只能奔跑了!

哪怕我奔跑,也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赶上!更何况,我的大腿还没完全恢复,不可以过分剧烈地运动!

所以,我就打电话给那个发信息让我去面试的人事,说出我的处境,问是否能把面试时间延迟到下午3点20分,她表示没问题。

她还问我当时在哪,我表明了大概位置,也表示自己当时正在跑过去。

她听到后,还开心地笑了。

这让我觉得,我面试成功的几率更大了!

终于,当我在下午3点15分赶到公司那层楼时,才发现,原来要面试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而是,有不少,都在坐着看书排队等喊面试。

我去了前台想了解一下关于面试的消息,她就先让我填表签到。我一看那张表,那天都已经有几十个人来面试了。

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笼罩了我。这种感觉,让我产生不了自己未来会在那工作的期待感。

签完到后,我就选一个位置坐下来,等喊面试。

这时,一个坐在我对面的男生,突然笑着问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公司哒?”

我微笑:“上网自己投简历呀。你不是吗?”

他有点吃惊地摇摇头:“没有呀,我都没有投过这家公司,突然就收到这家公司的面试信息了。而且,让我面试的那家公司名称也和这家公司名称不一样……”

听他说完之后,我开始对这家公司产生越来越多的疑问了。

他推测,这家公司可能是推行教育培训的公司……我若有所思,表示等一下面试就知道了。

没多久,他就被喊去面试了。

而我,就在那望着窗外的飞机,想着许多事……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我面试了。

面试我的是个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女生,不过,那是表象。

当她带我进入单独的面试室后,她就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

嗯,自我介绍对我来说,是个软肋。

在我做自我介绍时,她一直都是低着头回复微信。感觉,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在她面前表演,而且还表演得一塌糊涂。

自我介绍完后,她就问我有没有工作经验。

我表示没有,同样地,我也反问了,招聘要求里不是说无经验也可以的吗?

她表示,当然还是有工作经验会比较好一点。

我点点头。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这家公司的名称和我在网上投简历的公司名称不一样。

她表示,那些公司都是这家公司的子公司,这家公司是在美国上市的。

好吧。

她问我掌握的技能在什么水平。

嗯,这是重点了!可糟糕的是,我也不确定自己所掌握的技能到底处于什么水平,初级还是中级?

我不自信地表示,掌握软件的基础。

她又看到了我简历中的其中一个技能:CDR。

她用笔把它圈了出来,并表示现在很多人都不用CDR了,都是用AI。

这算是进一步地表明,我没有资格通过面试吗?

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最后她加了我微信,让我回家后发两张自己的作品给她,她再让领导看,领导觉得通过就可以。但我觉得,这只是一种敷衍而已,不过是不想明说我面试不及格罢了。

走出面试室后,我才注意到这里有一共有六间单独的面试室。六间面试室加起来的面积都差不多占了四分之一层楼。

走出那家公司,已经感觉和它无缘了。

别人面试二十分钟都还没出来,我进去面试几分钟就搞定了。嗯,这就是被选择与被淘汰的区别。

继续坐公交回家,小诗也一直问我面试是否顺利。我只能表示,希望不大,继续努力。

回到家后,虽然明知没有希望,但我还是发了自己的两个作品给那个人事。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我得继续寻找新的公司,可我都还没找到,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小诗的大爹建议我先回老家调理好身体后再出来找工作,而子语就让阿婶照顾,小诗就出来工作。

这个建议,对小诗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她怎么舍得子语?

而这个建议的产生,是因为阿婶和小诗大爹说了很多心里话,其中包括对我身体状况的担忧,还有想抱孙的渴望。

所以,间接地,阿婶与小诗之间的婆媳关系就更加紧张了!

小诗因为这一点,而对阿婶产生了恨意!

小诗比较听她大爹的话,所以,尽管我不想回老家调理身体,也不得不回。

我好累,为什么要重新找一份工作就那么难?各种阻碍,各种无奈……

收拾好行李后,就坐车到爸妈那边,先过一夜,第二天再订车回老家。

那一天,又是黑暗的一天。

我被爸骂了……

我的懒惰,我的不思进取,我的倒霉……

我就一直点头,没有回复任何话。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分量……

小诗,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我们的未来,一定是来之不易的!

那天晚上,我们坐了车回老家。凌晨到达总车站后,再找了一辆小车,直接回家。嗯,120块。不过,值得。

到家后,阿婶知道我们回到了,就下楼帮我们开门。

阿婶和小诗打招呼,小诗则一脸冷漠地走进大门,直接抱着子语上楼,完全不理阿婶。

我和阿婶都理解,她脾气本来就火爆,再加上,自己心爱的女儿第二天就要和自己离别一段时间了,心里自然是很难受的。

第二天下午,我开电动车“小幸运”带小诗去派出所检测更新后的身份证是否可用,她就一直抱着子语,希望能抱久点就抱久点。毕竟,离别是很心酸的。

搞定之后,我就背着子语,开“小幸运”载小诗去中巴站坐车。

离别的一刻,终究是要体验的。

有过离别,才会更明白自己的心中到底有多爱!

小诗小时候从来没有心焦过,这一次,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心焦。她不舍得子语,自从子语出生后,一直都是她陪子语睡的,如今却……

在快上车时,她就想哭了……

我是个感性的人,虽然我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但我也还是会心焦的……

我湿了眼眶,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亲爱的,放心,我会照顾好子语的。而且,每个晚上,我们还可以视频,你一样能看到子语呀……”

最后,离别进行时。

我让车速带走了我的眼泪,让泪痕记录下爱的片段……

天意让我回老家,也许有新的意义。

天意既然难违,那就顺从吧。

因为,你永远也猜不透天意……

就像,我为何在写,你为何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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