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松手，恐怕就再也牵不到了。

直到病房内只剩下坐轮椅的张邪，和躺在病床上的柳韵芝两人。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像是回光返照般的柳韵芝再次挤出个笑容，轻声说道：“我已经记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我甚至也无法回想以前跟你相处过的那些日子了，我只记得我们成为敌人后，一直到现在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就像是一对冤家。”

张邪破天荒的也笑了笑，自嘲道：“谁说不是呢？”

柳韵芝眼神盯着他，近乎痴迷的程度，又笑着说道：“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爱情，我曾经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然而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后面的。”

“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许我当年根本就不会让你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让我知道我下半辈子要如此的惦念去记恨一个人的话，我甚至可能会亲手杀了你，果然由爱生恨并不是电影小说中才有的故事，现实当中照样也会生，而且生在我身上了，可惜的是结局太惨了。”

张邪逐渐收起笑容，语气突然变得冰冷道：“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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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韵芝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又再次睁开，很自嘲道：“对啊，是我自找的，可是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想要得到你有错吗？别忘了，当年不是我的话，你早已经死了八百回了，所以我很不甘心啊，凭什么我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人，最后却成全了别人，我柳韵芝是谁，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我得不到，那别人也妄想得到，这就是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变过。”

张邪轻轻叹了一口气，“死到临头了，还说这种话。”

柳韵芝觉得很无所谓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我比你先死而已。”

这一次张邪没有再开口了，他突然有些伤感，有些难过。

可一辈子都不曾流过几次眼泪的柳韵芝，突然泪如雨下，她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扑进张邪的怀中，泪流满面的说道：“一辈子没有得到过你，我只希望我能死在你的怀里。”

张邪双手颤抖着抱着她，双眼通红，颤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恨过你。”

柳韵芝脑袋趴在他肩膀上，第一次笑的如此纯粹，灿烂如花。

她终于能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但她还不忘说了三个字，“我相信。”

张邪用力抱紧她，泪如雨下。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悲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