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某局。
冯见雄约见到了卫副局长。
他还是很有眼色的,不会在和公务人员打交道的时候,带妹。
眼下跟着他一起的,只有一个师大法学院的老师,理论上兼管一些法援中心的事儿。
所以,无论是史妮可还是虞美琴,都只有在家里等消息。
至于田海茉和南筱袅这些已经退下去的老人,冯见雄就更是没通知她们。
卫副局还是很给面子的,一大早10点多,在两场会议之间,抽时间接见了冯见雄。
冯见雄毕生其实不喜欢跟官员打交道,但谁让他的女人犯了傻呢,只能忍一忍了。
不管回家要如何凌辱调教,那是内务。
对外,自己的女人犯的事儿,就要他扛,这是大男人的基本原则。
一番情况陈述、分辨申明,卫副局大致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说大也不大——人家拿了多少多少钱的,也不一定如何如何呢。何况师大法援中心这档子事儿,说到底只是“自己出力接私活儿、但是借用了挂靠的国家资质招牌”。
关键还是看有没有扎手的硬点子要算计他们,咬住不放。
“这个事情么,要想啥事儿没有就平下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有人盯上了,我们要是不狠狠处理,万一他们再逐级举报上去,那是兜不住的。”卫副局听完,先表了个态,
“不过,要想不影响师大的资质挂靠,倒是可以做到的。那就得在按市场指导价退赔费用、再承担罚金方面表现得诚恳一些。另外,还要挑一个承担管理责任的责任人出来,这事儿就差不多了。”
冯见雄听得很认真,看起来,最后可以办下来的惩办轻重程度,也就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问,便冒昧又追问了一句:“可是我们法援中心的人个个都是没有通过司法考试,也没有职业资格。你们局里怎么给个人处罚呢?”
卫副局笑笑:“这种情况确实比较特殊,但是往年也不是没遇见过。如果是在校人员,没有公职,那就处分一下,由校方内部处理完之后,把处分记录通报到我们这儿备案,我们也是认的。”
冯见雄松了口气:“不用上升到行政处罚?”
卫副局点点头:“罚金退赔当然是行政处罚,相关责任人,如果却无资质,可以校内处分。”
“行,那我了解了,钱不是问题。我们走程序吧。”冯见雄最终诚恳地认错,然后准备起身。
不过临走的当口,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太抱希望地试探了一句:“有可能知道,是谁举报的我们么?”
卫副局露出一个嘲讽的神色:“别幻想了,都说了是匿名举报。再说就算对方举报,我们依法也要保护举报人的——你生意上得罪过哪些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一般这种事情自己排查排查就好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谢谢。”冯见雄接受了这个设定,准备回去再另想办法。
他告辞的时候,留给了卫副局一些礼尚往来的礼物——当然,并不构成请托行HUI,只是纯粹的礼节性表示,连几万块都不值。
卫副局也没矫情,收下了这点名茶,内心则在暗暗嘲讽:
哼,这种没见识的小子!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偶尔幼稚!
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让爷把当初搞学术合作时候欠的人情还清了!也不想想外面那些大律所的主任,为了让爷欠个人情,得等到多刀口的情况才动用呢!
……
冯见雄并不是不懂行情,他只是生平不喜欢和官员打交道。
所以,哪怕曾经在学术合作上,卫副局长稍微欠过冯见雄一点点小人情,冯见雄也没指望有朝一日用这份人情办大事。
官员的人情,在冯见雄眼里是视若垃圾的。既然如今有机会用掉,他就毫不吝惜地用掉了,就跟用掉一张草纸差不多。
离开市局,回校的路上冯见雄自己开车,载着那个跟班的法学院老师。
那老师姓王,是个刑法学教授,大一的时候还教过冯见雄刑法课——法援中心的活儿,平时主要都是给穷人嫌疑犯提供刑事辩护,所以搞个刑法学的教授来挂名也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挂名,平时没空管事儿。
刚才在交流的时候,王教授也是主要是旁听、撑门面,毕竟他是个搞学问的。主要的交流,都是冯见雄和卫副局在聊。
如今,总算松了口气的王教授,在车上跟冯见雄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起口供来:“那这事儿……后面你可以搞定么?校方只要最后配合一下就行了?钱没问题吧?”
“放心,钱当然该我出,不瞒您说,您也应该知道的,我们班的史妮可是我女朋友,她犯的错误,钱当然我拿了。”冯见雄给王教授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