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芽完全不关心身外名利,她只是急着见妹妹,才在闹市区飙这么快。
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劣迹,跟旧时代的富二代飙车更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因为辛雨芽完全是基于对自动驾驶技术的信任,是绝对安全的。
按地址找到辛雨真在校外租的别墅——确切地说,只能叫独院平房,因为只有一层楼,100平米左右。
辛雨芽稍稍在车里坐了半分钟,酝酿着换了一副表情,把平素的冷若冰霜收敛掉大半,这才进门。
她工作时一直面无表情,精神压力很大。平时在旧金山又是自己一个人住大别墅、家里只有家务机器人料理,下班后根本见不到关系亲密的活人,所以几年下来有些习惯性面瘫。
屋里的辛雨真,是听到客厅大门的响动时,才匆忙出来查看。
“姐姐!”一看到姐姐,辛雨真立刻扑上去拥抱。
辛雨芽趁着妹妹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的一瞬间,赶紧把该流的泪水流好,放松一下表情。然后恢复到比较端庄的姿态,才一手把妹妹拉开,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
“少拍马屁了,来,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提前拿了吧。”辛雨芽温柔地说。
“谁拍你马屁了,是真想姐姐了嘛~”辛雨真稍稍撒娇,就开始当面拆礼物,“咦?是定制香水啊,姐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用香水的么。”
辛雨芽爱抚地解释:“那是因为你当初还在读中学!现在,你是大学生了,要融入社会,当然要有自己的味道。”
原来,她送给妹妹的礼物,正是阿黛拉夫人手作的定制香水——阿黛拉夫人是如今美国最著名的香水设计大师,法裔,在新奥尔良开了家工作室。
权贵们在那里定制香水时,都可以享受到“绝不复制配方,确保同一香型世界上仅此一人使用,永不重复”的服务保障。不过那些香水也因此价格不菲,至少都是数万美元起步。
或许,在这个人类被“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被科技复制淘汰了”的恐惧支配的时代;这种绝无重复的特殊香味,才能安抚人文主义者们的焦虑吧。
“好香,好有特色,这就是我的气息了么。姐姐最好了。”辛雨真爱不释手,跟姐姐又撒娇了一会儿。
辛雨芽刚享受了两三分钟的亲情闲暇,忍不住职业病发作,开始关心起妹妹的正事儿来了:“你最近在拉斯罗夫教授的课题组里,表现怎么样呐?我是相信你,不动用权限查你的成绩,妮可要自觉啊。”
“我当然一直这么努力的啦~”辛雨真闪过了一丝隐忧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言笑晏晏地说。
辛雨芽凭借自己多年的直觉,意识到妹妹可能有心事。
没办法,辛雨真就是她抚养长大的,照顾亲妹妹十几年,一瞬间的表情、眼神,都是瞒不住的。
“你有事情瞒着我?”辛雨芽不怒自威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辛雨真解释了一句。
辛雨芽眼珠子一转,也不想太当真,就退了一步:“行,那你把最近学了些啥,都给我看看。我不想动用权限刺探自己的妹妹。”
辛雨真便心不在焉地、把自己近期学习的历史记录完全拉了出来,投到姐姐的AR眼镜上。
当然,仅限于她最近读的书、查的资料这些信息。至于她交往新朋友方面的讯息,辛雨真不觉得有让姐姐知道的必要,所以选择了隐瞒。
辛雨芽不疑有他,粗略扫了一遍,随即脸色大变。
“你……你居然在读……你等着,先给我出来!上车!”
辛雨芽脸色气得微微发红,幸好她还知道分寸,没有马上训斥妹妹,而是选择了把妹妹拉上她的车。
辛雨真租住的这座寓所,只是普通的民房,不可能有保密室。但辛雨芽作为特搜部的处长,权限是极高的,所以连配给她的专车,都是带铅夹层保密车厢的。为的就是某些时候可以保护国家机密。
只是轿车的空间有限,所以保密车厢只有一个座位,两姐妹挤在里面就显得很憋。
辛雨芽却顾不得舒适度了,硬是让妹妹坐到自己大腿上,然后把门关上。两人胸前鼓鼓囊囊的部位挤在一起,气都喘不过来了。
“姐……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我改就是了。”辛雨真怯懦地问。
辛雨芽脸色一寒:“你最近都在研究些什么?从马克思到***,你连那些社会注意的邪恶理论都敢看了?你不会是误交损友,被人洗脑了吧?”
她越说越气,一边说一边脑补了好几种被别人陷害的可能性:说不定就是某个嫉妒她升职快的同僚,安排人下套毒害她的妹妹,给她留下职场污点!
要是被人知道美国特别搜查部的处长,那种战斗在防止反互联歌命第一线的要员,家里都出了动摇分子,那她还怎么混?
难道总统不会认为,是她辛雨芽对于“不惜牺牲一切,维持社会财富流动通道”这个大业,失去信心了么?
她越想越急,难免对妹妹下了重口:“说!你到底是被谁诱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