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回玩大了。
洛俪拼命展开四腿,前世今生她都不会游泳,莫不是天要亡她,没病死,也没中毒死,居然是被水淹死。早知道这样,她又何必别扭充这硬气,命都没了,还如何守护家人。她很后悔,四肢越扑腾得厉害,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累了,许是淹死了,她失去了知觉。
郑邪睡得迷糊间,听到一声水响,起身往四下里一寻,现洛俪不见了,唤醒妻子,两个人在船寻了个遍也不见人影,一楼船舱里摆了张桌子,上面还放着她练过的字与画,笔筒里还跳出一只小墨猴,吱吱叫个不停,那手舞足蹈地样子好像在说“姑娘掉下去了,姑娘掉下去了。”
上官蓉慌了,“怎么就掉下去了?铁妹妹信任我,才把俪儿交托给我们,这人弄丢了,我拿什么赔一个给她。”
早前说得稀松平常,那完全是为了逼洛俪。
洛俪一身才华,岂是外头随便寻来一个小姑娘就能代替的。
“蓉儿,你不是说饿死她,就寻一个和她长得差不多的蒙骗过去。”
“邪哥哥,我那是说气话,这丫头跟个人精似的,小小年纪学得才华横溢,寻常人活一辈子也未必有她一半的才学,岂是寻一个人就能替代的,你快想想法子,先把人找回来。”
夫妻二人令船奴掉转方向,沿着来路往下寻,从二更时往下寻了百里,来回寻了三个来回,也不见洛俪的身影,一日后,郑邪决定到岸上寻人。
*
洛俪落水昏迷,浑身热得难受,肚子里又饿又渴,昏睡中不停地喊着“饿!饿,好饿!”“水,水,我要喝水。”
在一处官家府邸内,一个贵妇正坐在榻前,她的身侧渐次立着一对儿女,个个穿戴华贵。
“娘啊,她都病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妇人伸手,往洛俪头上一抚,笑微微地道:“已经好转了。”
婆子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汤药,“大/奶奶,药好了,不烫,老奴刚才试过了。”
妇人接过汤碗,旁边的少年道:“娘,让我喂她吃药吧。”
婆子笑着。
妇人道:“你自己还要人服侍,哪就会照顾人了,还是我来。”
小姑娘歪着脑袋,“娘,她是哪家的姑娘?瞧着穿戴应该是富贵人家的,长得又好看,还有眉心的胭脂痣竟是天生的。”
少年扯着妇人的衣袖,“娘,你就让我给她喂药吧,我会照顾她,真的。”
妇人犹豫了片刻,经不住儿子的央求,将药碗递给他,“你慢着些,她身体还虚着呢。”
少年盛了一匙汤药,轻缓而小心地喂到洛俪的唇边,“乖,吃药了。”一匙汤药,一半入嘴,一半从唇角溢下,他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给洛俪擦掉嘴角的棕色药汁,一匙又一匙,到了后半碗,他已经有了经验,知道不能喂太快,要慢慢地喂她吃下,药汁不溢。
他喂完了药,替洛俪拭了嘴角,“乳娘,让厨房熬些瘦肉粥,这个易消化,总吃药把身子都吃虚了。”
小姑娘捂嘴笑了起来,“哥,你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不会是瞧这小姐姐长得好看被迷花眼了。”
少年连声喊“去”,“你胡说什么?”
不过,他们救上来的姑娘长得还真好看,坐在面前,静静的看着她,他就觉得欢喜。他在家里因是嫡长子、嫡长孙,打小就瞧过不少的美人,可这小姑娘长得也太精致、漂亮了一些,只一眼就将他给迷住了。
妇人问道:“阿芸,问过舅老爷么?这附近可有人家丢了女儿?”
婆子道:“回大/奶奶话,奉天府城内还没听说哪户大户人家丢了女儿。”
妇人轻叹一声。
少年倒觉得,最好没人来寻,这样他家就可以一直养着她,他便可以与她一起长大,想到这里,他咧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