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任酮。
他一把将我捞起来,像是对待什么奇珍异宝似的,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给我盖好被子。
我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他变化这么大,简直像是由老虎变成了哈巴狗。
他剧变的太厉害,我有点儿承受不住。
“你回来就好。”任酮将脸埋进我的手里,好一阵子,都没抬起来。
我用手指头,挠着他眼皮子,想摸摸他是不是在偷偷掉泪。可他眼皮子上头下头都很干,没丁点儿湿气。
“宁彩啊。”任酮叹息着呼唤我的名字。
在他抬头的瞬间,我朝他呲牙,应了一声,“嗳。”
“宁彩。”任酮凝视着我。
我朝他挤挤眼睛,歪歪嘴巴,“听我的没错儿吧?我们两个都活着回来了。我和你说,我这嘴,可是金嘴,说什么成什么,神着呢。”
任酮捏住我的嘴唇,将我嘴唇捏成鸭嘴的形状,揉了几秒钟,“会吐金子吗?”
“金口玉牙!”吐金子算什么,哪有金口玉牙厉害。
任酮弯起了嘴角,用大拇指擦擦我的嘴唇,“你是金口玉牙。”
我得意的想耸耸肩膀,可右胳膊伤口上抽疼了一下,疼的我吸了口冷气。
任酮赶紧站起来,轻轻压住我的右胳膊,“别乱动,你胳膊上有伤。”
我甜蜜蜜的瞅着他,越瞅越开心。
“傻乐什么呢?”任酮敲敲的额头。他下手很轻很轻,近乎于蚊子在我额头上落了下脚。
“乐我们都活着啊。”我陶醉的深呼吸一口气,“活着真好,能喘气真是一件美事儿。能和你一起活着,真好。”
任酮弯着嘴角,浅笑看着我。
我鬼门关前转一圈,赢得了任酮的小心对待,我觉得挺值。
总不能老让他高高在上统管一切,偶尔我也得翻翻身,和他的位置掉个个儿。我不为掌权,只为换换情调儿。
我现在就像是古代的大老爷一样,特别有派头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搭在任酮膝盖,一手用大拇指摸着下巴,嘴里不停吃着草莓。
以我现在的地位,草莓当然不用自己朝嘴里送,由任酮代手。
“刚才那个底儿没掐干净。”我偶尔也得挑挑刺儿,这才能彰显出我现在的地位,彰显出我的矜贵。
下一刻,任酮塞了个草莓尖儿进我嘴里,那尖儿还没指甲盖大。
我噗噗两声,把草莓尖儿吐出来,“怎么着,怎么着,这是怎么着了这是,怎么还不让提意见啊。我这身体还没好呢,你就不愿意照顾我了。”
任酮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手里捏着没有头的草莓。
“我算寒心了,这才两天呢,你就变样儿了。”我朝后一仰,倒在沙发背上。
任酮将草莓底摘干净,抻过身体,将草莓塞进我嘴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心寒,西北风在里头打着圈儿的朝上飞,嘴当然漏风。”我用眼角余光藐着他。
任酮大手一伸,搭在我的眼皮上,将我眼皮朝下一撸,强行让我闭上了眼睛。
“干嘛呢干嘛呢这是。”我挣扎了一下,将他的手推开,用力挤了挤眼皮,瞪向任酮。
任酮歪着一边嘴角,说笑不笑说气不气的看着我,“你最近脾气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