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酮用咒法,将我脖子上喷出的血,引导成一道血流。
血流围绕着我和任酮旋转着,令那些冤魂无法近身。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脑袋昏沉沉的软倒在地上。我看着任酮的眼睛,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会死,我肯定不会死。
任酮紧绷着脸颊,眼里有着痛苦。
在我闭上眼睛沉入黑暗的瞬间,任酮发出一声嘶吼。他嘶吼声里,汹涌着威压和戾气,犹如龙过了雷劫飞升前的那声吼叫。
濒临死亡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有种飘飘然的轻松畅快感。
有种熬过所有痛苦,瞬间解脱的感觉。
这感觉,很舒服,舒服到了极点。
濒临死亡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小会儿,紧接着,我就真的死了,也可能是假死,反正我灵魂来到了亡魂从阳间进入阴间,必经的那条路上。
之前我并没有走过这条路,但我对这条路却很熟悉,仿佛之前走过千万遍似的。
我不知道朝哪边走能回到阳间,也不知道朝那边走,会到鬼门关。
我有些茫然,蹲在路边,撇头来回张望着。
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鬼经过,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蹲在路边上,像是一个要饭的二傻子。
我不想浪费时间继续等下去,我怕任酮见我灵魂老是不回身体里,会以为我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随便选了个方向,我沿着路边,朝前走。
如果这个方向通向的是鬼门关,那等到鬼门关门口,我再倒回来,朝回走,肯定就会回到阳间。
刚开始走的时候,路明明很长,有种无尽头的苍茫感。可实际走起来,路却变的很短,仿佛我有了缩地为尺的法力似的,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鬼门关前头。
鬼门关,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门,上下左右看不到边际,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门是乌黑色,上面没有任何修饰性的花纹,也没有门把手之类的,有种和天地长在一块儿完全推不开的艰涩感觉。
我走到门前,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叫声。
“等等。”
我回过头,发现,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白色尖帽子的鬼差。
鬼差脸色漆白,目无表情,双手各持一根哭丧棒。
“叫我?”我指指鼻头,然后摇摇头,“我还没死,就是路过这儿。”
鬼差不信我的话,像是抗镢头一样,看着两根哭丧棒,朝我走了过来。他瞪着死鱼眼,上下打量着我,鼻子凑到我脖子上,嗅着我身上的气味,“好大的陈尸味儿。你应该早就死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你说的是我?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这鬼差不靠谱,“我活的好好的,根本没死。陈尸?我下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就成陈尸了。”
鬼差紧紧瞅着我,“我不可能闻错,你早就死了。”
“你才早就死了。”我气愤,“有你这么咒人的么。我没死,我一会儿还得上去,活他个几百年。”
鬼差抓住我的胳膊,想拉我进鬼门关里头,“你不能回去,你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