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冰灵儿所遭受的委屈,却不知如何劝说安慰。而面对两个同样以情相寄、以命相托的女子,让他再也轻松不起来。
转瞬之间,海风扑面。
无咎站在礁石之上,打量着海岛以及四周的景象。
所在的海岛,仅有数里方圆。岛上礁石林立,草木不生。就此远望,波涛起伏,海天一色,四方空旷无际。
而无论远近,均无万圣子与鬼赤的踪影。
两个老家伙声称找寻三家岛,也就是鬼妖二族,与韦尚等兄弟们藏身之地,如今却迟迟未归。而凭借两人的谨慎小心,料也无妨。
无咎在礁石上盘膝而坐,抬手拿出一坛酒。当酒水下肚,随即一阵猛咳。尚未恢复的修为,化解酒力不畅。而他浑然不顾,只管举着酒坛子猛灌。当酒坛见底,他又拿出一坛……
只见荒凉的海岛之上,咆哮的涛声与飞溅的浪花之中,有人独坐礁石,举酒狂饮。而他并非酒瘾所致,亦非借酒浇愁。他只想大醉一场,以便忘却自我而远远离愁绪。
不得而惑?人惑则死?
他无咎胸无大志,贪图美色,只懂逍遥,怎会困惑而死呢?
而如今怎么了,修至飞仙八层,堪比一方豪强,且坐拥两个貌美绝世的女人,反倒是陷入绝境而举步维艰。
因为他无咎不够绝情,放不下神洲故土;以为他无咎不自量力,竟敢与玉神殿为敌。因为他无咎不信宿命,不甘听从天运的摆布。
曾经的部洲洪荒之地,亲眼目睹渺小的凡俗老幼拼死抗争,并在天灾绝境之中挣扎生存,一个修仙者又岂能自甘堕落?
不能啊!
即使修仙者的手段,依然无力回天,亦当告知天下,一同应对劫难。又岂容玉虚子刻意隐瞒,而让兆亿生灵坐以待毙、蒙受惨死之冤……
无咎饮了三日的酒。
然后他摔碎了酒坛子,带着微醺的酒意,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人在岛上兜着圈子。如此又过了两日,当一轮朝阳升起,他冲着那火红的霞光投去痴痴一瞥,转身遁入地下深处。
洞穴之中。
无咎盘膝而坐,打出禁制封住四周,不忘留下一缕神识,关注着灵儿与月仙子的动静。
收敛心神,面前多了三枚玉简。
分别是《道祖神诀》,与妖族的《万圣诀》,以及鬼族的《玄鬼经》。
之所以拿出鬼妖二族的功法,有缅怀两具分身之意。此外,他也另有想法。
《道祖神诀》,来自蓬莱境的神殿,乃是一篇极为神秘,且又晦涩难懂的功法。而由两具分身参悟、修炼至今,已渐渐有了眉目。或许自身的境界修为尚有欠缺,一时难以尝试。
无咎查看着三篇功法,再次细细研读一遍。当每一个字符、每一句口诀,皆谙熟于胸,他这才放下玉简,拿出了他的魔剑。
随着心念转动,景物变化。
多日不曾回到魔剑之中,朦胧的天地依然如旧。而远处角落里的兽魂,仅剩下两、三百之数。此前的上昆洲之战,兽魂虽然立下大功,却也损失惨重。
“三位……”
无咎的元神之体,飘然落地。而出声之际,他微微愕然。
只见龙鹊与夫道子,盘膝而坐。而齐桓,竟恭恭敬敬的站在龙鹊面前,好像晚辈随从,随时听候管教的架势。
“无先生!”
“哈哈,无先生……”
“公孙无咎……”
夫道子与龙鹊,起身相迎。
齐桓也跟着出声致意,却当场遭到呵斥——
“放肆!”
龙鹊瞪起双眼,威严道:“无先生乃是魔剑至尊,你也敢直呼其名?”
齐桓急忙点头,尴尬道:“多谢龙兄指点,在下失礼,无先生……”
一位原界家族的家主,骄狂自负的飞仙高人,竟变得如此唯唯诺诺,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无咎疑惑未消,又作不解——
“魔剑至尊?”
却见夫道子微微一笑,道:“以龙兄的说法,此乃魔剑天地,而你身为魔剑之主,堪比一界至尊。”
“魔界?”
“还是无先生有文采,魔界叫法更为响亮!”
“天下并无魔修,何来魔界之说……”
“今日起始,魔修创啊。你无先生便是魔界至尊,哈哈……”
……
ps:这几天的俗人俗事没完没了,却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