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洛轻轻握着乔念伊的手,低低的说着。
“念伊,醒一醒吧,我不相信那么坚强的你会这么容易屈服。记不记得以前你对我说的,无论生活对你如何残酷,你都不会轻易低头,你总是那么乐观的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压抑了很多的苦,可你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面,你总是要撑出一副你最快乐你最幸福的样子来,我以前总说你不该那么逞强,可我现在反悔了,我现在想要你逞强,想要你继续笑着对我说,你是永远打不倒的……念伊,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安静的病房始终以沉默回应着他的倾诉,这些天里他已经慢慢的习惯。
“念伊,没关系,我知道你太累了,那就多睡一会吧,等你把精神养足了,我知道你会应我一声的,我会等你,念伊,无论多久。”他苦苦一笑。
病房里低低的话音让门口邵陌天的手剧烈的抖了起来。
为免他承受不住,来的路上邵锐天已经向他渗透了乔念伊的病情,他一路都只是静静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他那努力克制的悲伤让人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开口安慰些什么。
直到此时见他终于情绪失控,不仅手在颤抖,就连唇角也在微微的抖,邵锐天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苦涩安慰着,“大哥,念伊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说不定她还能创造另一个奇迹的。”
邵陌天忽然就推开门直直的走了进去,可是心急中他忘记了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进门没走几步便撞翻了桌角的热水瓶,“砰”的一声响,吓了江以洛一跳,邵锐天连忙去拉开邵陌天怕他被烫到,热水却已经洒了一些到他的裤脚,而他依旧急急的向前走着,双手轻轻的在身前摸索着,发出的声音嘶哑低沉,“乔乔……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啊?”
他那焦急甚至带着一些哭音的问话,让人几乎要掉下泪来。
“乔乔,他们说你醒不过来了,可我不信!我把宁宁安然无恙的交回到你手里,你怎么可以连看都不看我们俩一眼?又是你在生我的气,又是你在故意和我闹情绪耍脾气是不是?你告诉我啊,乔乔,你说句话啊!”
他边说边摸索着乔念伊的手,忍不住递到唇边轻轻的吻着那几乎没有温度的冰凉……
“宁宁呢?宁宁快来老师身边和老师说句话,你告诉老师,如果她再和我们捉迷藏,你就会生她的气!”
看着乔念伊戴着呼吸机身上吊着各种瓶子管子的模样,宁宁早就哭成了小泪人。
“老师,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爸爸也在生病,我要先陪爸爸。所以,是不是你生宁宁的气怪宁宁不来看你了?老师你别生气,宁宁不想你这个样子,宁宁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每天教我弹琴画画和我做游戏……爸爸眼睛受伤了,你也不要让他担心你好不好……”
江以洛吸了吸鼻子,含泪的目光望向窗外,再也不忍看这一对父子。
尽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月的时间乔念伊就和邵陌天父子走的这么近,甚至在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心里多少是有埋怨的。可是此刻的他却再不忍心计较任何事,无论是和她,还是和邵陌天,他全都不忍心……
“乔乔,以后我会每天来陪你,直到你醒来为止。”邵陌天哽咽着,坚定有力的说道。
你若是不肯醒来,我便这样守你一辈子,反正失去你的那生不如死的三年多时光我都一天天捱过来了,如今好歹我还能感觉到你,还能陪你聊天说话,总好过曾经那昏黑绝望的三年……
接下来的日子里,邵陌天除了帮邵锐天处理集团要务的时间,其余所有时间都守在乔念伊的病床边。
江以洛也一样每天守着乔念伊,邵陌天来的时候他便为他让出一个位子,两个男人看似和气友好的共处一室,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起过半点争执。
尽管那个深夜里邵陌天曾经亲口把乔念伊托付给江以洛,可此时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提起那件事。他们都清楚,对方和自己一样不想放弃,他们更清楚的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争风吃醋,而是一起等待乔念伊醒来。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只要耐心等下去,她一定可以醒过来!医学上这样的例子不少见,即便被医生盼了死刑却又可以醒来的病人大有人在,那么,乔乔怎么就不行,她那么坚强,她一定可以,更何况她还有最爱的自己和宁宁让她牵肠挂肚放不下的啊……邵陌天苦涩的念着,乔乔,我一定要让你醒来……
“乔乔,今天早晨宁宁为我热了一杯牛奶,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儿子一天天的长大了,我多希望你和我一起感受着他的成长。可惜我现在没法为他照相了,没法贴在那面成长墙上给你看了。所以你要快点醒来,你来替我做这件事好不好?这样等宁宁长大以后,他会感激我们送给他这样一份礼物,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