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鸣吼叫若困兽之斗,叶青梧拍了拍他按在自己肩头的双手,“对。”
一字落下,他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身子晃了晃,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指尖抖了抖,忽然转身朝外去了。
踉跄的步子在走出门口时一脚绊住,险些摔在地上,叶青梧一挑眉,手心顿时一紧,却又冷哼一声,早有今天后悔日,何必当初不留情?
“姑娘,小姐醒了。”
锦芳欣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叶青梧面上一喜,立刻朝里面走去。
从这一日开始,洛熠宸仍是每天都来梧桐苑,却再也没有与叶青梧碰过面,一时间宫内宫外流言四起。
两日之后,叶青梧正在用早膳,夏至来报,“娘娘,尚书大人与大将军求见。”
叶青梧一皱眉,思索片刻她挥了挥手,“不见。”
夏至意外,叶青梧却如同无见到她一样,再次与孩子们用起膳来。
在这流言四起之时前来求见,无非是验证流言,叶青梧摇了摇头,不知大哥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亲妹妹的幸福与家族兴衰比起来就这般微不足道吗?
“娘亲为何不见舅舅?”南砚问。
叶青梧微微一笑,“不想见罢了,快点吃吧。”
南砚忧心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舅舅伤了娘亲的心?”
“人人索求不同罢了,我们无法强求。”
“那娘亲索求是何物?”
“我的索求……”叶青梧摇了摇头,有一丝苦笑自脸上一闪而逝,“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们能早日好起来。”
“那娘亲呢?”
“我会一直陪伴你们。”
叶青梧微微一笑,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眼睛不经意间眯了起来。
早膳后,叶青梧进了书房,方怀跟进去,“姑娘,河南传回消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您尽可以放心了。”
叶青梧点头,“我让你找的能工巧匠找好了吗?”
“还在竭力寻找。”
“好,对于河南刺史这个位置,前朝可有传出消息?”
“暂时还没有,皇上还没做安排,看样子是不是直接让河南巡抚接替?”
“如此也好。”
“传信回去,让郑州巡抚加紧工程的进度,以免来年黄河堤口再度决堤,整个河南都将功亏一篑,另外,让左如斯、明正等人,全力帮忙,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是!”方怀拱手抱拳后立刻前去传信,叶青梧捏了捏眉心,捉起狼毫自纸上写下一个“黎”字,正在此时,夏意慌乱的跑了进来,脸上喜色难掩,“娘娘,皇上立公子为太子了。”
“黎”字最后一捺被大力划了出去,好端端的一个字毁掉了,叶青梧猛然抬起头来,“再说一次!”
“今日早朝,皇上连下两道圣旨,第一道是永不选妃,第二道是立我们公子为太子,娘娘,大喜啊。”
恭贺的话尚未说出口,只听“咔嚓”一声,叶青梧手中狼毫居中而断,夏意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娘娘……”
叶青梧袍袖一甩出了门,脚不沾地直奔金銮殿,有些尚未离开的大臣见到她无不山呼“皇后娘娘千岁”,然转了一圈并未见到洛熠宸,叶青梧调头又往上书房而去,难得来上一次朝的洛青阳立刻追上去,总算在离着上书房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住上了她。
“有事?”叶青梧看着他凉凉的问。
洛青阳尴尬的笑了笑,“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很好吗?你入宫为后,南砚、子苏也当回宫,他们是皇子皇女,原本便不应该流落民间,一朝回朝,也正好名正言顺。”
叶青梧怒急,“可我从未想过要他们回宫!”
“那你呢?你也没想过做皇兄一辈子的皇后吗?”
“没想过!”叶青梧恨声道,“我入宫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如同当年为叶府入宫一样,我有自己的不得已,但,这种不得已不可能持续一辈子!”
“真的是不得已吗?青梧,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你不愿意承认皇兄那样的伤害过你之后你还爱着他!否则,有那么多机会,你明明可以一刀杀了他,为什么却一次次手下留情!”
“闭嘴!”
洛青阳抿了抿唇,十分无奈,“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入宫为后,南砚将是太子,后宫无主,你是这皇宫里唯一的女人,就算皇兄曾伤害过你,可谁没做过错事呢?他就那么不值得原谅吗?”
“青阳,这种问题我们不必再谈了,他有他的愧疚,我有我的执念,错过的时间,做错的事情,都是我和他不能扭转的乾坤,我恨他,毋庸置疑,或许他愧疚,或许他委屈,但,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