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

市公安局一号审讯室

“纪伍军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审讯开始后，丁松直接步入主题。

“哼！”一声讽刺的笑，柯路杰缓缓说道，“李光达死了，纪伍申死了，我的手里，再没有控制他的筹码。那个时候，若想让他继续合作，除了钱，他还能要求什么！”

“纪中和呢？他没有报复计划吗？”丁松问。

“我只是个报社副总编，虽然收入不菲，但也很难满足纪伍军的大胃口，因此，我也曾提出，为他杀掉纪中和，换取他的继续合作。但他却表示，纪伍申死后，让纪中和苟活于世，慢慢体会痛苦，就是最好的报复方式，无需再要他的命，若想继续得到他的帮助，就必须用一大笔钱去交易，否则的话，他就立即退出。”

叹了一口气，柯路杰继续回忆道，“没有办法，我只得用了缓兵之计，答应给他这笔钱，让他继续盯住邵同舟。可没想到，当纪伍军获取了邵同舟即将返回邵家村参加村委换届的消息后，竟然再次提出了相同要求。那时，我没有退路了，邵同舟城区住宅防范很严密，又有你们的保护，在邵家村下手，的确是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再动他就难了。于是，我一狠心，取出了自己大半的积蓄，用以应付纪伍军，并选择在商贸大厦与他见面，大厦十层的一个房间，是我们的一个秘密会面地点。”

“是我跟踪纪伍军的那个晚上吗？”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萧可仪开口了。

“是。”看了一眼萧可仪，柯路杰顿时感觉十分讽刺，“那晚，躲在商贸大厦的顶层，我清晰地看到，你在跟踪纪伍军，当即就用楼层的公话通知了他。随后，他开始质问你，而我，也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又叹了一口气，柯路杰继续说道，“不可否认，萧警官，你的演技的确非常好，那一瞬间，你完全把我骗了，我几乎确信，你就是一个疯狂爱着纪伍军的女人。但当你离去之后，我就后悔了，只可惜，晚了。”

“你们是当晚交易的吗？”萧可仪又问。

“不，”柯路杰立刻否认道，“由于你的出现，我立即取消了交易，把时间改在了第二天。可谁知，见面后纪伍军得知，他需要帮我引开两名监控队员之时，居然又开始打退堂鼓。”

“为什么？”萧可仪问。

“纪伍军自称，他只帮我负责盯住邵家，为我选择最佳的作案时机，偷袭并引开刑侦队员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如果强迫他做，就必须要再加钱。”说到这里，柯路杰还是不觉露出了对纪伍军深深的厌恶，“当时，看着纪伍军一脸嚣张的样子，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于是，我便狠狠教训了他一次，伤了他的右肩。但事后，我又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纪伍军为了报复，居然在杀人现场耍花招！”

“你所指的，是他故意选择邵家人数众多之时，通知你去作案吗？”丁松询问。

“没错！”柯路杰恨恨地说，“进到邵家老宅，伤了邵同舟后，他的儿子和老婆接连出现，让我措手不及，无奈，虽然他们与我并无仇怨，但我必须杀了他们！后来，他老婆试图逃跑，还在院子里大喊，我慌极了，只能在杀了他老婆之后，再躲到门后，趁保镖大龙不注意时，再取他的性命。待到大龙倒下后，整个邵家老宅已经全部是我的血脚印，为了尽快毁灭这些印记，我只能打开厨房里的水龙头，让水流进客厅。而血字符号，就只能留到邵家大门之上了。我心里清楚，之前借助李光达和董宵的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符号，你们或许还不能确定，符号究竟是谁留下的。但经过邵家的事，你们就完全可以肯定了，符号不是被杀的人写下的。”

“于是，认为纪伍军暗算了你，并破坏了你的杀人计划，所以，你当即决定对他反报复，是吗？”丁松问。

“我必须马上杀了他！”提及邵家村的经历，柯路杰还是目露凶光，“当时我已经猜到，纪伍军既然要暗算我，就没打算让我逃出邵家老宅，一旦事件暴露，纪伍军得知我逃脱了，他一定会迅速躲得无影无踪，以避免我找他算账。所以，离开邵家老宅后，我立即沿着早已设定好的逃跑路线追赶纪伍军，果然，在临近村口的小路上，我发现了他。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我当即击中了他的脑袋，送他去了极乐世界，接着，把他尸体投进了旁边的枯井里，让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邵同舟死后，那些接连在公安局门口情愿的人，多半是你鼓动的吧？！”这时，陆锦铭又开口了。

“是我。”柯路杰承认了，“连续几次报纸事件，已经把陈涛推向了风口浪尖，只要我再添几把火，他陈涛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被迫离开了刑侦支队，被贬到清河派出所。那里四面荒凉，地处偏僻，我也终于有了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