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公子淡定的声音与这喊杀声四起的战场显得格格不入,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肩上扛着那硕大的怪异弯刀,轻轻耸肩看起来无所谓的模样,给人一种很不正经的感觉。缓慢的迈着步子,怡然自得的走了过来。
常胜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冷然:“像刚才那样的飞刀你还能用几次?”
“很多次,不过飞刀出手必定会将你杀掉的,本公子只想生擒你,不想杀你,所以……呵呵,就不用飞刀了。再有就是,总觉得那东西就跟开挂一样,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游戏的乐趣,所以以后也打算少用,不然别人会说我欺负人的,这样不好,不好。”
常胜不知道“开挂”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想知道,面对散淡走来的绝公子,常胜感觉对方满身都是破绽,似乎只要自己随意出招,便可以把对方致于死地。
但是,他不敢对手,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的可怕。
“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想来你说会生擒我也不是在说大话,不过我想你不会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即便你用什么特殊的手段也不可能。”
李乐疑惑:“你想自杀?”
话音才落,常胜猛的将左手伸进嘴里,接着用力一扯!
一条血淋淋的舌头被他扯断,狠狠的甩在了地上,满嘴血污,神色极为痛苦,却又死战豪迈一般的冲着李乐大叫一声:“哀啊!”
应该是“来啊!”一类的音吧,但是因为没有舌头,所以他的呼喊显得格外模糊与凄惨。
“嘶~!”李乐止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狠人,绝绝对对的狠人,一个让自己都有些佩服的狠绝之人。
李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一扫刚才的吊儿郎当的神态,变得有些庄重起来,扛在肩上的百戮刀这个时候也缓缓拿下,拖刀于地,刀锋向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死士?”
“咯咯咯咯”的怪异笑声混合着血液含糊不清的从常胜嘴里传出,神色中极尽痛苦与癫狂。没有了舌头,绝公子就算将自己生擒,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东西,大铁枪出嗡嗡的轻颤声,他已经开始蓄力,准备好招了。
“四姓家果然是大手笔啊,别人家心疼成宝贝疙瘩的宗师竟然被他们当做死士来用。”李乐感叹一句,接着又说道:“虽然就算你把舌头扯掉,可你还有双手,我依旧可以问出我想知道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会让你死的有尊严,然后很隆重的为你殓葬尸体。至于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会慢慢去查,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很可惜,没办法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墓碑我不知道该如何书写。”
低沉而又凝重的语气在喊杀声四起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有力,如同铁锤一般砸在了常胜的心里。
他真的很想告诉绝公子:“我叫常胜,常胜将军的常胜。因为我从来没有失败过。”
他也很想告诉绝公子,有关于自己从小就被培养成为死士的往事。
他更想嘲笑绝公子,自己不会写字,也不识字,就算有双手,他也不可能问出什么。
但是这些,在扯掉他扯掉舌头已后,已经完全断掉了,就好比雪地上,那一块断掉的舌头一般,祟也不可能接继上去。
如果,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他与绝公子见面的场景是别的什么地方,而并非这样生死相见的战场,或许他会与绝公子成为一个陌生的朋友,一起喝喝酒,一起聊聊天。喝醉以后,聊痛快了,然后彼此再不相见。
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果实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常胜轻轻点头,口腔内痛苦的滋味让他几乎快要疯掉,但这并不防他对绝公子的感谢。
“唉,可惜了,我真的很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绝公子遗憾而又轻淡的声音传来:“因为你比其他那些藏头露尾的小人要强上太多,明明已经到了,明明我已经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他们却还是混在人群里等着,希望用你的性命来称量我的手段。呵呵,他们到底是有多卑鄙。他们,又是有多怕我啊。”
常胜的神色微微有些愕然,接着凝眉,继而感觉到了周围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李乐提声朗言:“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上吧。反正一只鸡也是杀,两只羊也是宰,这么多宗师聚在一起都不敢出手,你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小?”
李乐这话刚说完,大批冲向凌绝阁的江湖人突然倒了一地,紧接着一阵毒雾自他左边三丈外的距离腾升而起。
“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当女人的,自然要藏头露尾了。”
沙哑却又听起来十分有魅力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