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李知安可是公主殿下您的便宜姐夫,新武至尊爷更是您的弟弟呐。这,这可是亲亲近近的关系,而且,您与长公主殿下平时也来往居多,万一不小心……”
“不会的,不会的,伯伯请放心,永和从来性子软弱,不敢坏了您的大事。请伯伯万万放心。”
韩松年呵呵笑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向着永和公主深鞠一躬,言道:“多谢公主殿下,如此恩德韩松年铭记在心,大半夜的连累公主殿下担惊受怕了,是松年的不对。之所以把公主殿下与老五软禁于此三日之久,实在是为了谨慎妥当,害怕公主殿下借着看望长公主的机会出去通风报信。如今,这场好戏即将谢幕,公主殿下也可恢复自由之身,请恕韩某人不恭之罪。”
说着话,再将目光看向韩五,淡而温雅的笑道:“韩附马,有句话叫疏不间亲,都是一个祖宗,良臣公的后代,你我更是堂兄弟,血脉之间亲近太多。等登基大典过后,不管是那疯子一样的郡王夺位成功,还是新武皇帝稳坐江山,我都会离去,希望也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便向春暖阁外走去。
韩老五豁然站起,咬着牙说道:“若是那疯王真的夺位成功,我想求你一件事。”
韩松年转身:“说来听听。”
“请留李知安一命……同样的,若是他夺位失败,李知安又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有关你的事情,我也会从中周旋,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韩松年啧的一声笑了,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从啧笑变成了前俯后仰的哑然大笑。
指着韩老五说道:“你呀,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一块牌子,都你个乖,千万别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李知安的死活我说了不算,那是董家人的事情。同样,我的生死也不在你几句唇舌上的求情可以左右得了的,那是李知安的决断。记住了,不要太过高估自己的份量。”
说完这话,留下沉默无语的韩老五与永和公主,韩松年一边笑着,一边出了春暖阁。
到了阁子之外,有一个年纪十分老迈的家臣为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绵袍,韩松年这才止住了笑声,呼着寒冷的空气,看了看升入中天的巨大明月,向着属于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家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之后,韩松年突然开始巨烈的咳嗽,面色红,全身都开始痉挛,过了半响才缓过劲来。渐渐直起身子,他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下越苍白。
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年老的家臣赶紧将一颗黑色的丹药递给他。
韩松年接过,用手指捻了捻药丸,轻笑道:“都活不长了,还吃这东西做什么?”
轻轻松手,药丸落下,葬于白雪之间。
韩松年迈步,继续向着院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记得收你做家臣时,你曾说过,若是我死了,你也会自裁,与我陪葬?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老迈家臣答道:“确实如此,若主人死了,我自会陪着主人一起死。”
韩松年一下子变得开心了许多,步子都变得很是轻快:“能让柴玉关座下的‘气使’一起陪葬,我韩老二也算不虚此生。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我原以为你会比我早死,那么等我死了以后,就可以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然后再给我陪葬,可惜了你我的主仆情深,吃亏的还是你呀。”
独孤伤轻轻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三岁小儿都有可能因为某些意外丧生,而百八.老者却依旧可以活得长长久久。这世上本就不存在公平,主人也可以这么想,你在正好年时为我陪了葬,论起来我一点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