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吧,再不济就是一封休书,又或者被浸猪笼,不,差点忘记,她的夫君已经官拜丞相,她是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怎么也不会让这等丑事流传出去,所以最终她被禁足了,在这个与野男人厮混的房中,寸步不能离。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给她开口的机会,甚至李君澜已经整整半个月不曾露脸,从被禁足的那一日起,除却送饭的丫鬟,她便是谁也不曾见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漓梳理了一遍事情始末,再怎么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栽赃嫁祸是十分高明的手段,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幕,当着众人的面,百口莫辩。
如今她能够做的,也不过剩下一个审判的结果,等待中时间一日一日过去,白日与夜晚,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伸出手去,曾经她也曾是享誉京都的美人,落得这样的下场,老天真会作弄人。
心底隐约猜测到陷害自己的人,只是一切还未到最坏处,她选择自欺欺人,虽然有些欲盖弥彰,可终归真相很有可能让她无法接受。
丫鬟过来送饭的时候脸上一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叹气。
沈漓将目光转了过来,问道:“相爷呢?”
她打量了沈漓片刻,消瘦的下巴已经十分明显,她平日里在府中为人和善,因此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下人多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丫鬟想了想,最后摇头。
沈漓移开视线,将眸中的失望掩饰过去。
被禁足在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心中让她挂念放不下的,是三岁乖巧的儿子,他已经学会走路了,甚至能说许多话,她往后的命运如何姑且不论,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孩子该怎么办?
李君澜不相信自己,往后若是休了自己续弦,他又怎能无忧一世?虽说贵为大少爷,可母亲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被休掉,往后他在这个家中,又怎么能够抬起头来做人。
妹妹过来看她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除了送饭的丫鬟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与自己的憔悴不堪相比,她明艳动人,眉目间掩不去的得意之色。
“姐姐,我今日特意过来看你。”
对于这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妹妹,她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从小到大,沈若几乎是什么都要跟自己抢,娘亲的嘱咐她时刻谨记在心,哪有一处不让着她?
唯独当初这门亲事,君澜是她心仪之人,两人早就表明心意,而她却苦苦哀求爹娘让她出嫁,爹还算是明白事理,女儿胡闹不能由着她去,最终将沈若关了起来,直到她出嫁。
此后她并没有多大变化,见到她比起先前更加亲近,尤其是与君澜一同回去的时候,现在想来,事情又哪里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沈漓出嫁的时候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的母亲,二娘并非善良之辈,而母亲的性格向来隐忍,有些什么事情受苦也不会往外说,而今天沈若的到来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沈若,你来做什么?”
沈若笑容艳丽,光彩逼人,尤其身上那华贵的服饰,她是特意经过一番打扮才来看沈漓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她知晓自己有多愚蠢,跟她抢男人,早晚会输得很惨。
“姐姐,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捉奸在床么?”
沈若看着她,眸子里已经失了往日光彩。
她朝前走了几步,掩唇而笑,又不屑的看了沈漓一眼,幽幽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妄想,否则下场会很惨,为何不信?”
沈漓整个人都僵硬了,眼中闪过各种诧异的神色,最后化作无奈的苦笑,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崩溃,接下来沈若的话彻底将她带入了地狱。
“你以为君澜爱的人是你?”她嗤笑道:“姐姐,你会不会太天真了,要不是娶你他怎么可能是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你却以为他走到了今日还会爱你,真是愚蠢啊,妹妹我都有点为你感到不值了。”
“沈若,休要胡言乱语,今日我沈漓即便囚身在此,也依旧是丞相夫人,而你呢?有何资格?”
“丞相夫人……呵呵,很快就不是了。”
沈若笑得更欢了,“姐姐若是不信,咱们便走着瞧好了。”
“你的好夫君,君澜爱的人,一直是我……”
“你的好夫君,君澜爱的人,一直是我……”
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沈漓的眼神已经归为平静,眼前的狗男女已经开始眉来眼去,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堵心。
“王爷,妾身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先下去休息?”
叶辰安闻言,伸出手去将人揽入怀中,“那好,本王陪你下去吧。”
他的身份最为尊贵,此刻要离开众人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今日最不得意之人该是李君澜,他看着沈漓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叶辰安又岂会注意不到两人之间的不寻常,怕是沈漓见他跟沈若提亲,才会如此失魂落魄,他又哪里会知晓沈漓恨不得他死。
“你今日的不同寻常本王不会追究,但本王绝不会放过他,朝中波诡云谲,你该明白,我们各自对立,届时可休要怪本王心狠。”
沈漓眉心一跳,果然是误会了。
她转身看着这个眉目温润的男子,可真是长了一张欺骗人的脸,看似无害,实则就是有毒的花朵,碰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