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曹老板也有些惊讶,细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嗯,他们两个倒是旧相识。”
却并未细说,只是看着云叶,道:“同进同出、利弊皆有,云姑娘考虑清楚再决断不迟。”
云叶有些犹豫不决。
“自己家招人回来干生意的,云家目前的家业,还不到用管事的时候。”
“娘是个寡妇,家里突然来了个正值中年的男人,虽说是个下人身份,保不齐穆氏这类嘴碎的人传些不堪的闲话……”
见云叶摇头,段欣雨立即脸色惨白,磕头连连、落泪如雨。
“小姐,善心,我……奴婢家逢巨变,世上只这一个亲人!求求让我们生死一处吧!奴婢为小姐、为少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求小姐、少爷慈悲!”
说着,又给云争“通通通”磕头!
曹府院中皆是青砖铺地,很快,段欣雨额头一片青紫……
身后田管事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小姐!快起身啊!大小姐!为了奴才不值得!您快起来啊!呜呜呜……”
男人突然哭了!却又极力压抑着,呜咽的悲泣让人心碎!
婉儿捂着脸,不敢出声,眼泪却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云争猛地想到小翠被抓走时,自己心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突然红了眼圈。
“也罢!”云叶咽下嗓中块垒,叹了一口气,“曹老板,算一下他们三个的身价银子吧。”
段欣雨立即张大了嘴巴,眼泪更急地流下来,泣不成声:“谢小姐……谢少爷……”
曹老板示意小厮去开门,院中管事早走过来递上了名册。
“云姑娘真善人也!请。”曹老板领着云叶进了屋子。
云叶也顾不上看外面几人哭成一团,坐下,道:“曹老板,以后馆子开了,还请曹老板大驾光临、多关照些。”
这人在永安城里人头熟,生意之事又多,若是能关照一二,自然大有裨益。
“哟,云姑娘言重了!”曹老板笑了起来,“凭姑娘的手艺,云家达指时可待!到时候,不是我关照你,而是你关照我呢!”
饮食业是服务行业,最能安置就业的,所以也是用人较多的行业。
云家有云叶这手艺,将来开几个馆子是理所当然之事,到时候,定要大批买人的……
所以,曹老板说这话,也不算客套。
云叶等的就是这句话!
要不是自己开头,哪能说到这里?只要说到这里,曹老板自然会提起这话。那么,本着长期合作、培养大客户的营销策略,便宜些吧,曹老板……
云叶嘴里却道:“借曹老板吉言!”
曹老板笑呵呵地翻看了一遍名册,合上,道:“他们三个便收你三百三十两吧。”
那俩丫头在曹家嚼用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一般来了人,不过十天半月便脱手的;又一下子卖了三个;再说,以后去云家馆子还想得个优惠价儿呢!
云叶挑眉,“谢曹老板!”
本以为按照小翠的价钱,一人一百二十两,三个人最少也要三百六十两,何况还有一个是男人!
看来,这曹老板倒是个实诚人!就是那门房老头有些势利眼儿!
卖身契和银两交割清楚,云叶告辞了曹老板,见云争领着三人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
云叶一出来,三人忙喊:“大小姐!”
云叶黑线,摆摆手,道:“上车走吧。”
众人都等云叶上了车,方上去。赶车的小厮猛地一挥马鞭,青呢的大车“咕噜咕噜”地便走动了起来。
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幸好,曹家的马车够大,中间摆着小桌,厢尾烧着炭炉,还不算太冷。
云叶跟两个丫头坐在一边儿,云争跟田管事坐在一边儿,云叶不开口,大家都不说话。
云叶便笑了,道:“你们三个原是一处的?”
田管事和婉儿都看向段欣雨,段欣雨便道,“回大小姐的话。婉儿跟我……奴婢、田管事不一处。”
云叶摇头,“年纪轻轻的,不要啰嗦。也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也不要‘奴婢、奴才’的自称,我们家是农户出身,不习惯这个的。”
“是。”段欣雨道。
对于她们的身份来历,云叶并不打算问得清楚。她们不说,想来都是伤心的事。
若是以后她们愿意赎身,自己也可成人之美。
就跟顾老和宁寒似的,把小翠还给云家、骨肉团聚。自己一辈子都很感激。
想到这里,云叶道:“以后若你们的父母亲戚找来,虽说是死契,我也可以让你们赎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