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周子知跟郁泽住在郁家,附近的医院都不远,比较方便。
而且新家有木头家具之类刚装修过的味道,周子知闻着不舒服,怕对宝宝有危害。
和徐寿晴一样,所有人都以为周子知体质好,孕吐反应小,没料到从第八周开始,周子知吃不吃都吐,八到十二周那段时间,几乎昏天暗地。
郁泽在公司频频走神,回去日夜照顾周子知,直到过了三个月,周子知才有一点缓解。
现在周子知不但是味觉有了很大的改变,连嗅觉都敏|感了,受不了一点气味。
郁泽回家就开始洗澡,刷牙,换衣服,从里到外都刷洗了一遍,确定没有烟味,才去碰周子知。
“今天数胎动了没有?”
“数了。”
周子知坐在椅子上吃小西红柿,她每天都按照医生的要求留意孩子的情况,营养科和育儿课都有参与。
当她自己当了妈妈,她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那种不容易会持续很久,在她的后半辈子里面延长下去。
郁泽出去,回来时提着个纸袋,他笑道,“子知,我给宝宝买了一窝小猴子。”
纸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
周子知看到十几个很小只的猴子玩偶,她凑过去,拿起两个小猴子把玩,捏尾巴能叫几声,拍脑袋还能念唐诗,唱歌,单脚的能转圈跳舞,每个小猴子都不同,功能很多。
“都很好看。”
郁泽见周子知喜欢,他就高兴,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圆了。”
以前是有些婴儿肥,现在是真的肥了。
手感软,郁泽又捏捏。
周子知的嘴角轻微抽了抽,孩子的位置顶到胃了,她吃的并不多,体重还是涨,最明显的就是脸了。
她感觉再这么下去,连镜子都不想照了。
“过来点。”郁泽说,“让我亲一会儿。”
周子知侧了一点身子,仰头跟郁泽亲吻,他们吻的深且缠|绵,气息急促,乱的很。
“你喝咖啡了?”
“嗯。”郁泽意犹未尽的弄她,“喝了一点。”
周子知板开郁泽的脸,“不来了,会吓着孩子。”
郁泽闻言,被勾起的欲||火瞬间就褪的一干二净,他把那些个小猴子全拎到婴儿房里。
色彩鲜艳的房间充满童趣,从窗帘到小泥人,每一样都是他和周子知挑选的,并非样样最贵,他们努力做到样样买回来都有意义。
郁泽在房间里待了片刻,他带上门出去,碰到端着葡萄上楼的邱容。
“她呢?”邱容压低声音,“睡下了?”
郁泽说,“没睡。”
邱容看了眼房门,“那你把葡萄端给她吃。”
郁泽皱眉,“她刚吃了西红柿。”又吃葡萄,能吃的下?
“这没关系。”邱容说,“其他的水果她又不吃,只吃这两种,现在都还很喜欢吃。”有可能过两天就不喜欢了,怀孕了是会那样。
郁泽拿了个葡萄放嘴里,端走小碗,“那我回房了。”
“我跟你说,”邱容拉住郁泽,“子知这么下去不行,她现在就吃蔬菜,肉不吃,鱼虾也不吃,这越往后,孩子需要的营养就越多。”
听老姐妹说自己女儿怀孕的时候不喜欢吃蔬菜,她的儿媳倒好,只吃蔬菜,吃一点肉就说恶心,那怎么行。
“你多跟她沟通沟通,她现在是怀孕了,什么都是两个人,胖是正常的,生完孩子就会瘦,千万不能减肥。”
郁泽的额角抽|动,“妈,子知说她中午吃肉了。”
“是吃了。”邱容说,“两根肉丝。”搞不好还吐掉了。
郁泽,“……”
他端着葡萄进房间。
周子知抬头,见郁泽面容沉肃,对上她的时候变成了无奈。
“怎么了?”
周子知问出这句时,脑子里同时在飞快运转,十有八||九是她那个婆婆又说了什么。
譬如她吃的少,或者是她不爱动。
之前郁箐怀孕,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现在换成当事人,完全体会到了什么是隔代亲。
她这才刚四个多月,婆婆就一口一个为孩子好,等孩子生下来,估计更不得了。
郁泽喂了颗葡萄给周子知,“上次检查,你有点贫血。”
周子知吃着葡萄,“嗯。”
郁泽继续慢条斯理道,“医生没说要吃瘦肉?”
周子知把葡萄皮吐垃圾篓里,“说了。”
她知道随着宝宝逐渐成长,自己后期体力方面会有很大的消耗,但是她现在一闻到肉味就会反胃,很多时候撂下筷子就去卫生间吐了。
郁泽沉思一刻,又接着喂周子知吃葡萄。
“我自己吃吧。”周子知看他那副表情,有点琢磨不透,“郁泽。”
郁泽撩起眼皮,似乎才回过来神,“嗯?”
周子知说,“别喂我了。”
郁泽捏了捏鼻梁,故作受伤,“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他搜过资料,女人怀孕后身体,情绪,多个方面都会有变化,起伏不定,他怕周子知得抑郁症。
周子知跟大部分人不同,她的精神状态原本就受过巨大的挫折,好不容易才走回正常人的生活。
“想什么呢?”周子知捋了一下郁泽干练的头发,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皱||痕,“怎么我一怀孕,你比我还多愁伤感。”
郁泽的身子后仰,“我在感受做爸爸的心情。”
喜悦又紧张,焦虑,尤其是他在公司的时候,看不见摸不着,提心吊胆的,时不时看手机,生怕接到家里或者医院的电话。
郁泽心里长叹,这种复杂的心情还会持续好几个月。
“……”周子知拍拍郁泽的手背,“那你慢慢感受。”
郁泽皱眉,“去哪儿?葡萄不吃了?”
“呼吸不上来。”周子知说,“我出去散会儿步。”
郁泽不放心,“慢点下楼,看着路。”
他下一刻又说,“不要去碰王子。”
外面传来周子知的声音,“嗯,我知道的。”
在椅子上做了几分钟,郁泽给徐寿晴打电话,“妈,我是郁泽。”
“哎。”徐寿晴在电话那头高兴的问,“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郁泽说,“还没有。”
他抬起手揉额角,“妈,我想问你一点事。”
“行。”徐寿晴走到院里,“怎么了?你说。”
她接到这通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跟她女儿有关,不然女婿那样的大忙人,是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唠家常的。
“她是不是吐的更厉害了?”
徐寿晴担忧,虽然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生孩子的过程中都会发生的,但那事摊到自己女儿身上,就不能那么释然了。
“子知偏食比较严重。”
郁泽站在阳台,目光紧跟着穿行在花圃中间的身影,不时回应徐寿晴,“嗯,好。”
挂了电话,郁泽下楼,他卷起袖口,“吴妈,家里有蛋吗?”
厨房的吴妈点头,“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