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整日在房里闷着,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是以,用过早膳后,见赫连煦尚未下朝,端木暄便命翠竹取了轻裘,带着迎霜,一行出了恩泽殿。
再过不了几日,便是赫连煦的登基大典了。
仿佛老天都在为他庆贺似的,这几日里,天公作美,每日都是阳光明媚的晴好天气。
前几日落的雪,这几日里,已然融化的七七八八。
即便有未融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竟也有残缺之美。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缓步于御花园中。
轻轻抬手,伸手拂去覆在冰梅上的些许残雪,端木暄唇齿含笑。
见她笑着,迎霜也笑了:“前几日,娘娘身子有恙,自然不能出来,等日后开了春,定要多多出来走走才好。”
迎着阳光,端木暄双眸微眯。
看着迎霜浅笑的样子,她的心,倏然揪起。
眸色微暗,她轻声问道:“但愿迎霜以后,可以如今日一般,一直陪在本宫身边。”
伸手,扶着端木暄的手臂,迎霜轻叹一声:“迎霜无父无母,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一直陪在娘娘身边。”
听了迎霜的话,端木暄心下微凉。
微转过身,她凝着迎霜:“若有朝一日,本宫与齐王之间,定要你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闻言,迎霜面色一怔!
连带着,她扶着端木暄的手,也跟着轻颤了下。
眸华,微微闪烁。
迎霜回望着端木暄:“娘娘会让迎霜陷于如此两难之境么?”
“世间之事,事事难料……”冲着迎霜温婉一笑,端木暄叹道:“即便是本宫,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心下,滋味难辨,迎霜苦笑了下。
端木暄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此刻她对她如此言语,便表明,终有一天,她会让她在她和赫连飏两人之间做出选择。
可她,谁都不想选。
因为,他们两人之中,她已然谁都割舍不下。
垂眸,轻睨着迎霜。
端木暄眸华微敛,终是苦叹道:“当初,为了本宫,你违心救了皇上,本宫答应你,只要他安心做他的齐王,本宫绝不动他!”
闻言,迎霜感激的道:“奴婢谢皇后娘娘!”
她知道。
端木暄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但是他……
真的会安于现状么?
大概,不会吧!
——
端木暄回到翌庭宫的时候,刘姑姑早已等在殿外。
“启禀娘娘,烟华殿的玉妃娘娘,今日特意过来与娘娘请安!”
“哦……是么?”
黛眉,轻轻一挑,端木暄不禁微微一哂!
此刻,她想起赫连煦前两日跟她提起的事情。
他,将仇婉若受伤一事,交由她处置。
想来,此刻阮寒儿来此,定是为了此事而来。
对刘姑姑微微颔,端木暄抬步向里,进入翌庭宫中。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与以往的态度,大相径庭,今日的阮寒儿,一副乖顺模样,举止得仪的对端木暄福身行礼!
“起来吧!”缓步自阮寒儿身边经过,端木暄缓缓落坐于殿中。吩咐宫婢为阮寒儿搬来座椅,她故作不明的问道:“都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妹妹怎么如此空闲,想起来本宫这里了?”
臻低垂,阮寒儿面色阴郁。
“皇后娘娘果真不知臣妾为何而来么?”
心下,虽是对端木暄不喜到极点,语气里,却仍旧恭恭敬敬的,阮寒儿轻抿了下唇,眸中氤氲滋染。
过去,在王府时,她跟端木暄,一直是有过节的。
今日来此,自也是心里不是滋味。
于端木暄,她一直都是看之不起的。
但无奈,她的父亲,言说如今宫中情形稍定,加之皇上独宠仇婉若,让她暂避其锋,以谋后路。
心道,阮寒儿还真实能屈能伸。
端木暄淡淡说道:“好好的,哭什么,玉妃妹妹有话,与本宫直言便是。”
她,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于此事,自然,也已有了决断。
“皇后明鉴,那日您身子有恙,臣妾便想着过来探望,怎奈来时,皇上说娘娘正在休息,不便打扰……自此离去,臣妾本是先走的,因第一次住进烟华殿,臣妾好奇心使然,便想着好生逛逛,却不想路遇惜嫔……”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珠,阮寒儿双眼微红,断断续续的抽泣道:“外面前阵子落的雪,还不曾化尽,惜嫔摔倒受伤,根本就是意外,可从素菊那贱婢的嘴里说出来,反倒成了臣妾的不是,皇后……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