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已经不再像是开始那样排斥他,以为她已经在心里慢慢地接受他,他心里暗暗的高兴,因为她为他忙碌的样子感到温暖,因为柳梦研甩了她巴掌他把柳梦研关到蛇屋,但是想到她看到米拉全身是血害怕的样子,他没有在柳梦研的身上放蛇……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蛋糕很甜,因为是她做的,他觉得很好吃……
原来,她一点都不喜欢,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还是讨厌他的,他还是她心中的恶魔,他刚才说她恨他。
原来,她只是在一直隐忍……
德尔派来的两个女佣站在床边,眼中是羡慕,因为听说她被裴总裁宠幸了。
“宋小姐,德尔管家让我们来服侍您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声音恭敬而羡慕。
“滚!都滚!我谁都不想看到!”
宋安然拿抱枕去砸两个女佣,女佣吓得退出房间,出门之前撇撇嘴,果然被裴总裁宠幸了就不一样了,前几天她低眉顺眼的想和她们说话,哪里有现在这个嚣张的样子。
宋安然脸上泪痕交错,缓缓地从床上下地,双腿疼得都有些站不稳,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以他这一次要了她多久多少次,她都不记得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进了浴缸,使劲地冲洗着自己的身子,想把身上属于裴瑾年的痕迹全都冲洗掉。
她使劲地搓,使劲地搓,只是为什么总是搓不掉,她开始拿手指扣,就算是扣也要把她身上的痕迹扣掉。
白嫩的皮肤被抠破,泛着血腥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好脏。
为什么总是搓不干净呢?
怎么才能搓干净呢?
浴室里雾气氤氲,朦胧一片,她的身子不住的颤着,颤抖着,没有一丝力气,慢慢地缩成一团,如果可以这样缩着缩着就消失了多好。
在抬起头时,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不,是恶魔。
他的眼睛是充血的红色,就算浴室的热气朦胧,她还是看的很清楚,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那是恶魔的眼睛,恶魔的眼睛才是红色的。
因为沾到的都是鲜血。
“为什么哭?”
裴瑾年紧紧地捏着宋安然的下巴,用力很大,手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宋安然静静地望着他,眸中是一片死寂的恨意。
“为什么哭?告诉我,为什么哭?!”
裴瑾年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俊美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知名的情绪扭曲着,眼里是犀利的逼人的冷光,暗沉一片,没有星光读。
宋安然轻飘飘的微笑,极致的讽刺讥诮,他在问她为什么哭?多么可笑?她为什么哭他会不知道吗?这是他有一次的玩弄和踩踏吗?
“呵呵……”
真可笑。
“不许笑!不许笑!我命令你不许笑!”
捏着宋安然下巴的手指在不听话的颤抖,裴瑾年狂乱地怒吼,他真想把宋安然此时笑捏碎,她笑的他不能呼吸。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轻飘飘的笑,连声音都是轻飘飘的,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嗖嗖的冷风,刺进裴瑾年的心中。
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一点都不想。
“不许说!不许说!我命令你不许说!”
“那我告诉你。”
“你闭嘴,马上闭嘴!我不允许你说!”
“那是因为你的碰触让我感到厌恶、厌恶到想呕吐,你知道吗?我一直装出温顺听话的样子多么的难受,我连你的声音都不像听到,却还要听从你的命令,为你做那么多事情,你值得有多么难受吗?”
“我厌恶你,和你厌恶我一样厌恶你,不,甚至比你厌恶我还要厌恶你。”
“我……恨……你……”
裴瑾年的手无力地耸下,只是看到他喜欢甚至迷恋的宋安然的嘴巴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些话,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
扎进他的心窝,鲜血淋淋,空空洞洞。
占有她的时候心有多满足,现在就有多空洞。
心好像是缺失了一大块,有一个大大的黑黑的血洞,冰冷的风吹了进去,他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只要一呼吸就痛。
“裴瑾年,我恨你,我恨你……”
宋安然疯狂地喊着,想要用语言来刺痛裴瑾年,她现在软弱的只能用语言来刺痛他,可是语言对于他来说又是多么的无力的啊。
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的恨意,他在听下去,一定会失手把她掐死的。
裴瑾年一把甩开了宋安然,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出浴室,从未有过的狼狈。
“裴总,你的胳膊包扎一下吧,伤口好像很深。”
德尔指的是裴瑾年被宋安然咬的鲜血淋漓的胳膊,现在还在流血。
裴瑾年缓缓地抬起自己流血的胳膊,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里弥漫着浓浓的大雾,接着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