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虽然也生了火龙,但是屋子里依旧有些寒冷。
尚佳起身之后,怕栀栀受冻,便先为栀栀掖好锦被,这才起身穿衣。
栀栀见尚佳背对着自己立在床前穿衣,忙开口道:“阿佳哥哥,你做什么去?”
尚佳转身在床边坐了下来,俯身在栀栀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我出去见个人,很快就回来!乖,睡吧!”
栀栀“嗯”了一声,看着尚佳起身出去了。
外面雪依旧在下,簌簌的落雪声清晰入耳,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栀栀蜷缩在绣被里,倾听着尚佳的脚步逐渐远去——来叫尚佳的人应该是佳音,栀栀听出是佳音的声音!
尚佳在的时候,他抱着栀栀睡,栀栀甚至有些热;如今尚佳离开了,被窝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带着种空荡荡的寒意,令人难以忍受。
栀栀掖紧绣被缩成一团,竭力抵御着难耐的寒冷,心道:唉,这便是所谓的寒衾只影孤枕难眠吧!
尚佳带着佳音出了内院大门,到了外院的东厢房门外。
东厢房房门紧闭,昏黄的灯光从雪白的窗纸上透了出来。
佳音上前一步,先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灯光照了出来,给飞舞的雪花也镀上了一层黄色的光晕。
屋子内天和正立在炕边,端了一盏暖酒递给了在炕上坐着的蓝衣青年。
那青年接过酒盏刚要饮下,一眼看到了尚佳,忙把酒盏放到了手边的小炕桌上,起身拱手行礼:“暮云见过大人!”
尚佳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自己在一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暮云斜签着身子在炕边坐了下来,正要回话,便听尚佳说道:“先把酒喝了暖暖身子。”
暮云忙答了声“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酒囊,拔开塞子,从里面拽出了一块极柔软的布,展开摊到了尚佳面前:“大人,这是属下打探到的北辽军队在长青山以北的要塞分布图。”
尚佳接过那块布,展开就着灯光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暮云:“佳音收到你的飞鸽传书,说北辽军队有异动,有何异动?”
暮云垂下眼帘略一沉吟。他大概十□□岁的模样,看着瘦瘦高高的,很英俊,五官立体,大眼珠子黑中泛蓝,带着些异国风情,一看便是汉人与契丹人的混血。
片刻后,暮云抬眼看向尚佳:“大人,这一个月以来,北辽军队一直在互相调动,这种调动虽然看似正常调防,可属下总觉得有些异常。”
他起身走了过来,把地图展开,略看了看,然后一一指给尚佳看:“大人,您看这里!您再看这里……”
看罢地图,尚佳端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垂下眼帘思索着。
佳音试探着问道:“大人,咱们是直接掉头回沧州城,还是继续进京?”
尚佳起身道:“明日再说吧!”
临离开他又转身吩咐天和:“让暮云吃顿热饭,饮几杯酒睡下好好休息!”
他打算先回去陪栀栀睡觉,然后躺在床上慢慢地想这件事。
栀栀正用绣被裹了自己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顿时心花怒放跃跃欲试。
待尚佳进了卧室,栀栀便蓄势待发;等到尚佳走到床前,她便从绣被中转出来,整个人投进了尚佳怀中。
尚佳一把接住栀栀,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把栀栀塞回了被窝里,嘴里唠叨着:“傻瓜,你冷不冷啊?”
栀栀“吃吃”笑着撒娇:“阿佳哥哥,快来给我暖被窝!你不在,被窝凉得我都没法睡了!”
尚佳脱了外衣,掀开绣被上了床,一把把栀栀整个人抱在怀里,口中道:“那等我再出去作战,你怎么睡觉?”
栀栀心思敏锐,思绪疾如闪电,联系到刚才的情形,马上问道:“阿佳哥哥,你又要去打仗了么?”
尚佳像抱小孩子一般把栀栀揽到胸前,半晌方低声道:“现在还不知道,再等等消息吧!”
栀栀双臂紧紧环抱着尚佳的腰,趴在尚佳身上,半日方道:“阿佳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尚佳叹息了一声,把栀栀抱得更紧了。
尚佳正是二十一二岁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抱了栀栀一会儿之后,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试探着吻了栀栀几下。
栀栀这会儿也没了睡意,而且她也想与尚佳再亲近一些,因此总算是柔顺了一回,任凭尚佳为所欲为了一次。
春风一度之后,栀栀极度疲乏身酥体软,窝在尚佳怀中,在远处村庄隐隐的鸡鸣声中堕入梦乡。
尚佳指尖都是酥麻的,他把栀栀拢进自己怀里,心满意足地把下巴放在栀栀头上,闭上眼睛开始想心事。
待心中有了主意,尚佳抱紧栀栀柔软温暖的身子,在栀栀馨香的体味萦绕下,头晕目眩堕入梦境。
第二天尚佳一起身便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