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这牛郎大神，虽然有着种种的不靠谱，其教育方式也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可苏昊却不是没脑子的人，他自然能分辨出，谁是真心为他着想。

“大神，那地表世界呢？那里又是什么？王人秀唯说她不敢越俎代庖，科雷-托普森也说他不敢越俎代庖，而且那软陶人还被你给弄死了，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地表世界是什么吗？”

斯隆轻笑一声，拍拍苏昊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低头，抬起头来。而后，这位大神定定的看着苏昊的眼睛，反问道：“你这么机灵，还想不到么？”

苏昊轻叹口气，冷不丁浑身一麻。他惊讶的看了斯隆一眼，抬起手，指尖跳动起一丝微弱的电火花。

那无比熟悉的能力，有机体解构，又回来了。

轻轻伸手一划，一道电弧，滞留在空气里，膨胀成一颗球。虽然有点不稳定，而且球体表面也是毛毛糙糙的，远没有斯隆信手拈来的圆润，可就这么一个电球，已经是苏昊沉淀了这么久以后，力所能及的极致了。

“莫非那纪元之轮，在地球内部？包括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个都是备份义体的扭曲世界，都是地球内部？真正的地表世界，再外面？”

斯隆没有吭声，而是点点头，示意苏昊继续。

苏昊苦笑了一声，略有点惆怅的说道：“你不要告诉我，我之前所在的那个扭曲的世界，那些个备份义体，其实都是地表世界的影子吧？”

“生老病死，此为人之四苦。大神，这是你教我的啊。可是，生之苦与死之苦，都没了？都被我、都被那个人……抹了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开创什么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没有衰老没有死亡的理想国？这、这根本是******的吧？”

斯隆摇摇头，似是嘲讽般说道：“******？呵呵呵，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们咎由自取。那个白痴、你老子，他啊，二嘎子一个，可偏偏生了一副好心肠。”

“他开创了一脉全新的进化方式，可是，当他无条件将自己的成果分享给全世界的时候，带来的，却是他不敢想象的灾难。”

停顿一下，斯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说道：“我是第一批，我曾极力劝阻过他，不要去管那些个不上进的白痴。那些无知的凡人，心底里的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可他不信，他甚至，将把全人类全面带入到一个新时代，作为他的信条。”

“他成功了，全球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人，全都有了超能力，全都踏上了更进一步的进化之路。可是，剩下的人呢？”

“接下来，是你的哥哥，我记得，他那时候……只有、只有一点点小，成天被一个长不大的萝莉抱在怀里。你哥哥也一样，骨子里就埋着这种擦抹不掉的执着与信条。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本来，我想通过后天的教育，扭转他。”

“可惜，我没看到他长大成人，我就死了。呵呵呵，瞧你惊讶的啊！谁告诉你神是杀不死的？杀死我的、或者说，骗死我的，就是那无间道女警察的哥哥。真是了不起啊……当时，那三个全世界各自领域中，最顶尖的英豪，联手突袭了纽约。”

说道这里，斯隆有点蛋疼的挥了挥手，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也不扯那么远的事了。总之就是……你的父亲和哥哥，前仆后继的投身到，将人类带上一个更新纪元的道路。”

“他们都成功了，也都失败了。因为，饱尝了民主和自由所带来的愉悦与麻痹的人们，最后用一波又一波的集体自杀，逼迫你的父亲与兄长。你明白了么？那二嘎子为什么一把抹掉了生死，他累了啊，烦了啊，腻味了啊。呵呵，要换我？哈哈哈哈……”

“所以，当我看到，骨髓里跟那个白痴烙印着一模一样的善良与懦弱的你，我tm真蛋疼啊！你知道么？我不想再看到同样的悲剧，又在你身上重演一次。特别你那个该死的同情心。”

苏昊木愣愣的看着很是失态的斯隆，他第一次发现，这位平日里没心没肺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的家伙，竟也有如此烦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