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乳业，董事长办公室内，精瘦的老头四平八稳的端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后面。

在他面前，瑶光的几个部门经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

车辆调度组的乌克兰铁娘子妮可，左手手指异常灵巧的转动着一支铅笔，简简单单一支2-b铅笔，被她转成了一团花。

企划部经理牛倩倩斜靠在沙发上，轻巧的翘起了二郎腿，两条如象牙般光泽的小腿泛着一层淡淡的釉光。在那精瘦老头看过来的时候，牛倩倩还很俏皮的翘了翘脚尖。

公关部经理袁景玉坐在人事部露西身边，眼睑半睁半合，似乎是睡着了。只是，每当露西胳膊肘轻轻拐到她的时候，袁景玉的眼底总会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红光。

露西就坐在那精瘦老头的正对面，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每当那精瘦老头和她对视的时候，露西总会挑一挑眉毛，似乎是在传达什么暗号。

市场部的许明霞，内勤部的任海珍，以及董事长助理莉莎，这三人围坐在一起打牌，斗地主。三人摸牌出牌的速度都很快，彼此间也不出声，一局斗地主，差不多一分钟就打完了。

精瘦老头一个个看过坐在自己面前的众位女子，有点惋惜的端起茶杯抿一口水，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奈何啊……”

露西嗤笑一声，起身提起暖壶，给精瘦老头的茶杯添满水，笑道：“奈何什么，为贼么？老爷子，我们偷了你什么东西么？”

精瘦老头不可置否的端起茶杯，也不顾开水烫嘴，又喝一口，才说道：“奈何你们中了王人秀唯的毒啊，那位小姐把自己闹得众叛亲离，你们这些傻丫头，也跟着她分不清是非。”

“是非？”露西似是嘲讽的反问一句：“那我倒要向您老人家请教一下，我们瑶光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平日里赚点辛苦钱，招惹到什么是非了？”

精瘦老头瞟一眼花式转笔的妮可，又瞟一眼斗地主的莉莎三人，摇头说道：“行了，别耍这些小把戏了。小姑娘，我看你也挺机灵的，你跟那洋妞说，那根铅笔，戳不破我的皮。”

“还有，打牌的那三个，家伙都掏出来吧！老爷子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回头去赵猛那边报备一下啊，毕竟这些家伙在这个年代，都受管制的。”

斗地主三人齐齐扭头看向露西，却见露西点了点头，她们三人又彼此对视了一眼，摇摇头，纷纷掏出一把精巧的小手枪，扔在桌上。

而转笔的妮可听不懂这老家伙说什么，看到三人缴械了，她愣了愣，才没好气的随手一甩，那根削尖的铅笔，竟直直的扎进混凝土墙体里，只剩下半截露在外面。

精瘦老头点点头，再看一眼殷勤的给自己添茶倒水的露西，满意的说道：“这样才像话嘛！咱们谁也别为难谁，没那个必要，至于你们瑶光招惹到的是非，你这么一个机灵的小姑娘，你会不知道？”

露西抿着嘴巴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您还别说，我还真不知道。想必楼下监视监听我们的蔡老板早就发现了吧？我们董事长神出鬼没的，卯不丁什么时候，她老人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回头瞥一眼袁景玉，却见袁景玉眉头紧锁微微摇头，露西轻叹口气，接着说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卖/淫四不嫖/娼，五不聚赌六不贩毒，七不走私八不行贿，九不分裂祖国十不危害社会，该纳的税一分钱没逃过，该缴的费用一分钱没省过。”

“甚至，我们公司上下全是女人，天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也算是拉动内需促进市场经济良性发展。别的不说，光网购，我们这些女人一年就要花掉大几百万，马云去纽约上市为国争光，说不得，我们这些败家娘们也在背后撑了他一把。对吧？”

“您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吧？您看，昨晚那赵局长，带着一帮大头兵，喊打喊杀的把我们圈禁起来，又把您这定海神针请来压阵。老爷子，我就是想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是非，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精瘦老头笑眯眯的听完露西这一串胡扯八道，端着茶杯喝光茶水，又把茶杯往露西面前凑了凑，示意她给自己添茶。

又一口烫嘴皮的开水喝进嘴里后，这老家伙才眨了眨眼，反问道：“说完了？嗯，后面那个，袁景玉？小袁？小动作就别玩了，没意思的。”

“说起来，老头子我当年，还和孙大头一起闹过袁大头，小袁，那个袁大头，你认识么？”

袁景玉微微一滞，眼底汇聚起来的淡红色光泽瞬间溃散，她强行吞咽一口，可嘴角依然渗出一丝血迹，明显是受到了反噬。

露西赶紧侧身挡住老头看向袁景玉的目光，打着哈哈笑道：“袁大头？是大总统么？老爷子，您可了不得啊，今年贵庚啊？”

精瘦老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歪着脖子似是在掐算自己的年纪，半晌，才幽幽的说道：“贵庚记不清了，印象中，我好像还中过大清朝的举人。后来嘛……太久远了，想不起来喽~”

说罢，老头眼底泛起粘稠如血的光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似乎在昭示他一辈子所踩过的尸山血海。

“那时候可不比现在喽，那时候的人命不值钱，不像现在，你们几个小姑娘变着花样拐着弯的耍小动作，我也只能看看，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