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渡,铁索横空,是通往洛邑的最后一道河流洛水上的铁索桥,过了铁索桥,就是一马平川。
两匹毛色不见一丝杂色的火龙驹,拉着一辆马车从崇山峻岭中飞驰而来,御者是一位魁梧的大汉,车窗关住,但窗格有明显的刀斧印,刀斧印纵横交错,有些甚至切断了窗格。
两匹火龙驹虽是宝马,但已经疲惫不堪。
“世子,不要惊慌,过了桥,就没有人敢追杀你了!”车厢中传出一个男子的浑厚的声音。
“端木叔叔,我不怕!”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勇,还有多远?”
“我已经看见风凌渡,还有一里路。”驾车的御者钟勇答到,语气之中不见一丝欣喜,因为他看见风凌渡出现了几个人,头戴着斗笠,身穿黑衣。
他马鞭一扬,鞭子在空中“叭”的一声脆响,疲惫的马骤然加速,卷起滚滚烟尘,直向风凌渡。
黑衣人成三列,第一列身体微微一矮,拖着斩马刃,直冲了过来。
第二列手动之处,数不清的暗器如飞蝗一样,向马车罩了过来。
第三列却是特殊,只有一个人,身材比其他人高出足足有两头,象一个巨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手上拎着一只大铁椎,直径足有三四尺,轮圆了,照着马车脱手就砸了出来。
马车未到,暗器已铺天盖地罩了过来。
钟勇大喝一声,手中马鞭立刻模糊了,似荡起层层水波,暗器纷纷落下。
他哼了一声,还是有少量的暗器漏网,他的左肩头中了一枚铁蒺藜,还有几枚打在他的身后的车厢上。
不容他多想,大铁椎破空而来,小小马鞭对付暗器还行,但根本阻挡不了如此巨大的铁椎。
他刚要拼死以身阻挡,一股力量从背后涌现:“让开!”
钟勇身不由自主被这股柔力高高抛起,向前一翻,顺手从腰间抽出剑,落在左前方,刚落地,刀光闪耀,斩马刀迎面斩来,而他的剑也递出。
钟勇没有时间回头,但他知道端木良出手了。
端木良,郑侯手下良将,郑国之干城,世子百里明的老师,率世子巡游,惊闻郑侯病重,星夜兼程,路遇十数次暗杀,人马折损一空,眼见得过了风凌渡,还有数十里,国都在望,谁知敌手在风凌渡截杀。
他猜到是谁,除了公子百里聪,还有谁能这样做。
百里聪,郑侯的长子,系庶出,平时宽厚仁慈,端木良知道这是假相。郑侯有四子,因为百里聪是庶出,阻挡在他面前就是世子百里明。
轰的一声响,大铁椎砸在马车上,车厢四分五裂,但其中的人并没有事,因为端木良的内力注在车厢上,借助车厢解体,化解了大铁椎的冲击。
车子内传来女子的惊惧的叫声,两个侍女趴在地上。
端木良威风凛凛站在马车上,掌中握住黑铁锏,世子在他身后,火龙驹一声长嘶,急速向铁索桥冲去。
他知道危险,铁索桥不同于一般的桥,平时马车通过,一般要缓缓通过,但已经没有时间,端木良相信自己。
钟勇见斩马刀斩来,并不招架,大踏步向前,剑光凌厉,刀未及体,剑已经刺入敌手咽喉。
他没有停留,剑锋一转,大踏步向前,他的剑法系军中剑法,简单实用,讲究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根本没有花招。
敌人纷纷倒下,他身上也冒起的血光,浑身浴血,双方都悍不畏死。
马车带着漫天烟尘,冲上了风凌渡铁索桥。
桥面固定着木板,但保养得很好,风凌渡是诸侯国郑国的重要枢纽,河水多次泛滥,石桥之类不能抵御,只好使用铁索桥。
马车已成为平底车,两个侍女正趴在车板上瑟瑟抖,端木良手握黑铁锏,凛然而立,世子百里明虽脸色苍白,但却像一棵小松树一样立在端木良的身后。
桥虽颠颇,但车速不减,转眼间已过三分之一。
一道水花骤然而起,一道剑光潋滟如练,夹杂在水花中,没有征兆的从滔滔河水中猛然出现,直扑百里明。
端木良一振手中锏,脚下微微向前移,大喝一声,水花飞溅,传来一声钢铁交鸣的声响,一个人影陡然在空中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