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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节 被迫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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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朗亭由于对她太狠,对现状太绝望,对施儿太无颜以对,所以居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弄死朱阮阮!弄死她随便往哪儿一扔,自己就解脱了,只管是照旧与施儿深情款款,只当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朱阮阮,从来不曾认识朱阮阮,也从来没有这后悔极了的一夜糊涂。

这样的邪念一出来,朱阮阮自然是察觉出来了,她以为的谦谦君子、深情汉子居然想要对自己下毒手!

她是个十分机灵善于察言观色的,见状便是心头一怕,这一害怕的时候脑子转得非常快,于是脱口而出挑明了江朗亭的心事,这都能戳破,江朗亭脸上一僵才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疯了,于是不由自主手上的劲儿就小了。

朱阮阮一瞧真是对路,于是只剩下软话,这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大哥哥,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替你不值,瞧着你焦急我心里就难受。”她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江朗亭:“有什么可怕的呢,今日之事只当是做了一场梦,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无需告诉苏姐姐。只管留下我做一个婢女,我也是心甘情愿”,这样一说,两行清泪也落了下来:“出此下策,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你说赶我走,我就慌了……”

这句话一出来,说自己让步了这样多,江朗亭虽然十分恼怒:让不让步是她朱阮阮自己的事,从来都不是自己强迫她牺牲。也从来不稀罕她这牺牲!

可是这话一出口,江朗亭手上就松了,他怒不可遏地吼着:“我与施儿如何,再轮不到旁人插嘴!施儿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更轮不到你来吹风!”

朱阮阮瘫在床边点头像啄米:“是,大哥哥,我记住了。”

江朗亭这一番乃是累脱了力,十分无力靠在床帐上:“这事瞒不住,她不会原谅我了”,仿佛是喃喃自语,朱阮阮一听心中岂不是狂喜,只恨不得这对苦命鸳鸯散得更彻底一些,于是问道:“为何?都不说苏姐姐怎么知道?”

江朗亭眼前仿佛就站着一个施儿,他苦笑一声:“你不知道,我一瞧着她那双眼睛就什么话都想说尽了。我,我骗不得她。骗她的人那样多,我那样痛恨,如今自己又怎么能走了他们的路子?又哪里舍得?”

朱阮阮也不吭声,只泪眼朦胧瞧着他:“大哥哥,我,我没想到是这样……我,我……”

没想到?哼,还能是当真没想到不成?

江朗亭难道不晓得她那样的心思?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是嫩的,再加上朱阮阮是个侵略性非常强的新鲜猎手,所以有什么打算干脆就是写在脸上。

江朗亭见她这样连吵架都没了力气,于是沙哑了声音说道:“哦?是吗?”

这世上有些人爱一个人,那么便是希望他百般好,事事顺心,刻刻如意,怕他受一点委屈。

可是,也有一种人,爱一个人便是希望据为己有,自己事事顺心,刻刻如意,自己受不得一点委屈。

说到底,前一种是过分爱了旁人。

而后一种则是过分爱了自己。

江朗亭明知朱阮阮就是后一种,于是闭上眼睛气若游丝说道:“我既然骗不了她,那么也不能委屈了她,只好不再去招惹她”。他一番痛彻心扉的悔悟之后已经下定了决心:“好!我娶你,只娶你,与你做夫妻”,他咬咬牙:“施儿,我配不上了”。

朱阮阮一听真是欣喜若狂,吐口而出:“当真?”

江朗亭却道:“既然我放弃了施儿,那么索性与你互相折磨到死,处处如了你的心思如何?”他眼睛之中冷光毕现,仿佛是一头摔进陷阱浑身重伤却逃不出去的老虎一样又恨又怒,仿佛是要拼命的架势。

朱阮阮心中一寒,晓得这意思是自己虽然目的达到但是手段卑劣不堪思量。江朗亭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发怒了,于是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时隔几日,琅琊谷就传出来谷主大婚的消息,其中新娘乃是朱阮阮。

这消息传到江湖上也是掀起来轩然大波:玉面毒蛛江朗亭五年里头也没动静,为何突然有了动静,而且以来就是成亲的大动静,只是,这新娘子却换了人——他徒儿呢?

远在长安的阿施当时不曾听见,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郎蔻儿亲口告诉她,教她如同抽走了浑身筋骨一样大伤一场不可自拔。

却始终不曾释怀,直到后来,她又遇见赵惊弦。

而朔玦山庄张衡之与朱宜琴知道了消息却是朱阮阮自己放出去的信鸽,只写了八个字——“既得江郎,此生无憾”。

这个纸条递到他们手上的时候也是由衷的替阮阮欢喜,晓得这是个倔强、直肠子的姑娘,虽然抱怨这丫头狠心绝情为了个男人远走天涯,可终究是血浓于水,唯一担忧的就是江朗亭与他徒儿原先情投意合好几年,这丫头还有没有机会?

如今瞧来,居然是十分顺利,这才多久啊就成了亲。只希望她此生幸福绵长,四季平安。

家人的祝福到了朱阮阮手上的时候正好是婚期,她没有酒席宴飨,没有凤冠霞帔,没有珠翠满头,更没有一张红盖头,也没有一杆秤挑起来的称心如意,更没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君。

这琅琊谷说是办喜事,可是一丁点喜事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是清清冷冷,连两个人的对坐都没有了,江朗亭自己取了两个小菜,搬出一坛子酒喝得是酩酊大醉,只恨不得将自己也塞进那酒坛子里头去。

朱阮阮瞧着她名分上的夫君卧在桌子旁口中千呼万唤的乃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朱阮阮见他醉了,想为他除了衣裳歇息,却不想江朗亭拔出长剑将她拒绝在五步之外,朗声说道:“我们名为夫妻,其实不副。我的人你已经得到了,我的心你就管不得了。从今而后,你我不在一屋,不吃一饭,不睡一床,不发一言。这山谷之中只有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也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就够了”。

朱阮阮被他撵了出去,门在身后合上,她才腿一软坐在地上险些爬不起来——好一个寻常夫妻!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夫妻!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自己这就是最最生疏的夫妻吧!

自己也就是占了一个名头!只是抢占了苏姐姐对江朗亭的独占!

她坐在江朗亭屋子外头蒙了一整夜,末了对着月亮哭得肝肠寸断,这一夜的月亮特别的远,可是不知为何瞧起来就是一张无时无刻不在嘲笑自己的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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