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朗亭问道:“别光遵命,你到底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见她甚是喜欢地摩挲不止,江朗亭眼底的神色极为复杂,问道:“喜欢么?”
苏施也不瞧他,由衷点了头:“喜欢”。
江朗亭见状轻轻坐在椅子上,拿修长的指头一下一下敲着额头,说道:“施儿为何喜欢?”
苏施笑道:“因为觉着极有缘分。因为拿在手中的感觉甚是熟悉。真是稀罕,这才是头一回遇见呢”,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还是,觉得它有点像我”。
“傻丫头”。
江朗亭见她娇笑甚是可爱,于是情不自禁揽她入怀,惊得苏施那破月刀险些脱手,但随后又甜甜地依偎在师父身上。
要知道这几年来,江朗亭从来不肯与她过分亲近。有几回她甚至想:武林大会上那一日他那些衷肠是不是都是真的?咱们二人若是两心相悦,为何行止端庄半分也不亲昵?一点都不像情人,反而真是如假包换的师徒一般?因为不仅不能亲近,江朗亭干脆都极少瞧她,更何况今日还发了这么大的火。
苏施晓得自己心中的风是使劲儿往江朗亭身上吹的,所以这些境遇都打磨不去她与他纠缠一生、至死方休的决心。
而江朗亭此番则是由于白日里动了肝火惊着她,二是临别不舍,之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于是,此时情境之下,或许是风儿太轻,月儿太明,树叶儿遮窗棂,两个人的心跳清晰回荡在耳边,江朗亭甚是动情。
他忍不住想抱抱苏施。
江朗亭到底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俗人,更是个天底下最最普通的男人。
这些年他无数次想亲吻她,搂着她,拥有她。可是,总是对自己说不能,还有时间,等这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与她成亲,到时候什么都是水到渠成,再也没有旁的忧虑。
他一直忍耐,忍着对苏施的爱,对苏施的占有,更忍着破月精魂、锁魂咒在身上施加的双重痛苦。可是,对日后的迷茫畏惧、不可预知、无法把控,在这一夜终于成了最剧烈的情毒,叫人丝毫不能招架!
那心思如同是一头出闸的猛兽,在这春风沉醉的夜里江朗亭想忘了克制、忘了矜持,毫不顾忌,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莽撞地沉浸在苏施正当青春的身躯里——十七岁,苏施正是女儿家的好时候!
真真儿是花一样的好年纪!
这复杂的情绪叫他心中像是突然生出了一片春海,里头有自己扬起了的一片孤帆,在这其中随着水波翻涌,上下起伏,颠簸得他整个身躯都炙热起来。
苏施窝在他怀中,瞧着师父那双清俊的眼睛逐渐色彩斑斓、流光溢彩,都是自己不曾见过了的耀眼光泽。里头分明是流淌着十分异样的心绪,莫名地叫她有些慌张,但又很是期待。
既害怕发生点什么,但又害怕不发生点什么。
江朗亭那嫣红的嘴唇贴过来,轻轻的扫着苏施的脸颊,痒痒的叫她极其舒服。